唉,今儿还真不是个好天气。
暖轿行至翊坤宫东侧宫墙,宜萱忽然听到依稀是年氏的哭嚎哀求之声,急忙叫了停下轿子,伸手掀开暖轿门帘,问道:“那边是怎么了?”
玉簪搓着手,嘴巴一张,便吐出条白练,她道:“好像是惠贵妃娘娘想出来,被侍卫给挡住了!”
宜萱扶着玉簪的手背,从暖轿中走出来,暗自皱眉,怎么年氏还不消停?明摆着年羹尧的事儿是没戏了,与其闹腾,不如想想怎么给其他娘家亲眷求情,反倒来得更有希望些。
宜萱吱呀呀踩着满地的积雪,小心翼翼朝前头走去。
这花盆底鞋,走到雪地里,着实是好坏参半,好处是不担心被地上的雪濡湿浸透,可坏处就是……若一不小心打滑,可是很容易摔着的。所以,宜萱值得扶着玉簪的手,小心前行。
走到翊坤门前,便听见年氏的苦求之声:“就当是本宫求你们了!让本宫出去吧!”
宜萱忙快步上前,见了一个万福:“惠贵妃金安。”
年氏看到宜萱,仿佛看到了希望,她飞快抓住宜萱的手,哀求道:“公主!帮本宫求求你汗阿玛吧!”
宜萱叹了一口气:“你还想替年大将军求情?那样汗阿玛只会更生气!”
年氏却急忙摇头道:“不是的!是旸儿!旸儿发高烧了!!”
宜萱不由一愣,“七弟发高烧?!”
年氏连忙点头道:“我方才听见,翊坤宫门外头有人在议论!他们说弘旸高烧不止,只怕是有性命之忧!”说着,年氏呜咽了起来,通红肿胀的眼中泪水肆意。
宜萱不由皱眉,弘旸在冰天雪地里冻了那么久,的确很有可能感冒发烧了,但是——怎么偏生那么不巧,就让年氏给听见了?这事儿,宜萱还没听说呢!怎么禁足中年氏反倒知道消息比她更快!这根本不合理!
宜萱忙握着年氏冰坨子似的手,软语轻声道:“娘娘先不要急,我立刻就去阿哥所瞧瞧!您先安心在翊坤宫等消息,千万不要硬闯出来!”
年氏不迭地点头,她一边擦泪,一边道:“全都是我的错!旸儿还那么小,我不该带他去养心殿跪求!若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活不下去了!!”
看到年氏哭得如此狼狈,宜萱也不忍心责怪她半分了,说到底她只是个可怜的女人,可怜的母亲罢了。
养心殿。
一个新晋的小太监急忙禀报道:“皇上,惠贵妃娘娘意图硬闯出翊坤宫,幸而大公主经过给劝了回去。”
雍正听了不由皱起了眉头,“这个年氏,怎么就是不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