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医忙道了一声“是”。“奴才自会将这点也如实禀告皇上的。”
宜萱听得暗皱眉头,她看到额娘李氏也在蹙眉,便晓得,额娘和她一样,都觉得此事有些不太对劲。而钱氏的一举一动,更是惹人怀疑。从她的不请自来,到现在隐隐暗指年氏谋害春贵人腹中孩子。
贤贵妃见状。也不好对此说什么。便道:“方才安贵人为保护春贵人,自己肩膀撞到了了汉白玉栏杆上,还请太医也为她诊断一下吧。”
周太医忙躬身道了一声“嗻”。安贵人客客气气说了一声“有劳”,才坐在绣墩上,请周太医把脉。
周太医将水绿纱帕覆盖在安贵人的皓腕上,然后才轻轻落指切脉。片刻后,周太医眉梢一提。然后面带笑意,他起身,朝着安贵人躬身一礼道:“恭喜贵人,您这个喜脉啊!”
安贵人脸上顿时惊喜交加。她高兴地双臂都隐隐发颤了,袖子上搀了金线绣制的石榴缠枝纹如波光粼粼,正映着她红润的容颜。“可是真的?!我真的有喜了?”
周太医捋了捋胡须,笑道:“老奴行医把脉这么多年。喜脉还不至于断错了。况且贵人的身孕已经快两个月了,脉象十分明显。”
宜萱想到安贵人方才也是服用了性寒的金银花甜菊茶,便含笑看了额娘一眼。
贤贵妃会心地一笑,便对周太医道:“那敢问安贵人的卖相上来看,可曾受寒?”
周太医不明所以,只摇了摇头:“安贵人胎相安稳,并不曾有受寒之相。”
贤贵妃抿唇笑了:“那倒是奇了怪了,方才的金银花茶,安贵人饮用了无碍,怎么偏生春贵人喝了便胎动了呢?”
年氏听了这番话,不禁挺起了腰杆:“的确!同一个茶壶里倒出来的凉茶,怎么偏生春氏你喝了就不好了?!你该不会是自己吃错了什么东西,要赖到本宫头上吧?”
春氏俏脸隐隐发白,她眼底露出恐惧之色,急忙摇头道:“我、我真的喝了那凉茶才肚子痛的!在场众位姐姐可都看到了啊!而且我当时口渴,喝得也比安贵人多呀!”
钱氏见春氏难以支撑,急忙道:“这寒凉之物,也是因人体质各异的。如此看来,想必是安贵人身体强健,而春贵人体质虚弱些吧。”说罢,她看了周太医一眼,便问道:“太医觉得,可有道理?”
周太医微微思忖:“的确如此。”
年氏冷哼了一声,“是她自己喝的,又不是逼的!别人喝了好端端的,偏她矫情!!自己身子不中用,来赖到本宫头上来了!这般身娇肉贵的,本宫的翊坤宫可招待不起!赶明儿,本宫便跟皇上说,给春贵人挪宫吧!”——不管她生男生女,年氏是都不想伺候了!照顾了春氏这么久,结果却照顾出错儿来了!哼,瞧这架势,只怕是个白眼狼呢!
事到如今,年氏岂会看不出来春氏和钱氏已然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