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鄂氏勉强扯出个笑容来,“她是个知礼的。”
宜萱听得懂董鄂氏话里的意思,是说李咏絮不知礼数。宜萱苦笑了笑道:“我这个表妹的性子,说句不好听的,便是一朝得志便张狂!也是时儿不好。一味纵容着她!我回头会劝劝时儿的。”
董鄂氏忙垂首道:“多谢姐姐。只是……爷一直怜惜着她,怕是听不进去的。姐姐还是莫要开口了,若是因此伤了和爷之间的姐弟情分。便是我的不是了。”
宜萱见此,不禁面生无奈之色,这些个皇家媳妇,有几个是容易的?叹了一声。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时儿可在园中?”
董鄂氏回答曰:“在书房。我那七妹夫也在,还召了纳喇妹妹去。”
听董鄂氏说“七妹夫”,宜萱自然知道她说的是子文,不免胸口有些发闷。不过却也只能忍着,心口不一地问道:“你那七妹似乎身子一直不好,可有叫王府里的医正或者医士去诊脉?”
董鄂氏不免为之叹息:“都去了好几次了。药也换了好几回,却一直不见好。前不久似乎有加重了,如今已然下不了床榻了!唉,熬着呗,看天意能留她多久了!”
宜萱见董鄂氏虽有几分哀色,却并无太大伤心,心道果然不是一母所出,又怎么会有太深厚的感情呢?董鄂氏当初赞同这门婚事,是看中子文的家世门第,以及他是时儿伴读的亲近身份。所以到如今,纵然小董鄂氏没了,对她的影响也不大。
这时候,出去送李氏姊妹出正院的孙嬷嬷快步回到房中,她颇有气愤之色地道:“福晋,李格格刚出了门,便把那项圈戴在了自己脖子上!!”
董鄂氏沉下了脸来,“这可是逾制!!她怎么能如此胆大妄为?!”
宜萱也眉头皱得很深,李咏絮且不说如今身份不过只是弘时的侍妾,就算有朝一日做了侧福晋,也用不得二等的东珠!!宜萱之所以送嵌了二等东珠的项圈给和鸳,虽然也有些不大合乎规制,但和鸳是亲王之女,将来封郡主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比较庶女封和硕格格也是有不少先例的,所以只要不较真,倒也没什么大不了。
李咏絮如今的性子虽然张狂了些,但对于东珠的使用,应该很清楚才是,这些可都是有明文规定的!在皇家,逾制,可不是小事!!若是传扬出去,只怕弘时都要受到诟病!!若那项圈,李咏絮收藏着也就罢了,只要别拿出来招摇,自然没什么,再退一步说,她关起门儿来自己戴戴,也就罢了!可宜萱没想到,她竟然敢如此堂而皇之,光天化日之下当着底下奴才的面儿就戴上了!!
孙嬷嬷又道:“幸好七贝子的李福晋坚词劝阻,李格格这才恋恋不舍地摘了下来。不过,李格格却说,自己只是替二格格戴戴试试看,没什么大不了的!”
“混账!!”董鄂氏狠狠一巴掌拍在案几上,“她眼里还有没有尊卑规制?!这种张狂的话也敢宣之于口?!”
怒吼了两句之后,董鄂氏才稍稍恢复了冷静,她立刻吩咐道:“警告看见的人,谁都不许乱传!!”——关系端亲王府安稳,董鄂氏也不敢含糊,急忙便下了封口命令。
宜萱暗想着,看样子真得好好跟弘时说说了,要是弘时还不肯管束,宜萱就只好跟额娘说了。李咏絮这种行径,若是传扬出去,可是会给旁人攻讦弘时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