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萱的语气甚是轻描淡写,唇角含笑继续道:“不过回头转念一想,他有本事,有才干,稍微心大一些有何妨呢?只要忠心耿耿就可以了。我们这些做主子的,心放宽些才是。”
话刚说话,乌琳珠突然“呵呵”笑了起来,“听了怀恪姐姐这番御下之道,真叫我茅塞顿开呀!哈哈!”
宜萱眉头一蹙,乌琳珠的反应太不正常了……
忽的,心头一阵,急忙扭头,却看到了距离自己不过一丈之外,身在堆积雪的桃树旁的子文。
他的剑眉,已经凝结到打了结,紧蹙得仿佛掩藏不住万千愁苦。
他的手,化为爪,已经扼进了桃树的树干中,手背上有条条青筋爆出。
宜萱看着他晃动的眸子,心头不由一揪,那些话——他……都听见了?
下一刻,他的手化为拳头,骤然击在树干上,只听咔擦一声,足足有小腿粗的树干竟然拦腰折断,而上头簌簌的雪,落了他一肩。
子文一句话也没说,扭头便大步流星远去。
“三爷,您等等我——”茉香急忙提着裙子追了上去,只是她跑得太急,地上又满是积雪,脚下忽然一个打滑,她“啊”地大叫一声,便重重摔倒在地。
子文闻声,停下脚步,飞快折回来,蹲下身,温柔地问她:“没事吧?”
茉香眼里带泪,声音柔软得如春水一般,“我、我好像扭到脚了。”
子文眼睑一敛,忽的便伸手将茉香稳稳横抱了起来,径自往自己院中而去。
宜萱忘不了,茉香那张红得如火烧云一般的面颊和羞涩盈盈的眼睛,她羞怯,却是极欢喜的。
寒冬的风,吹在脸上,恍如刀子一般,阵阵割人,似乎要冷进人的骨髓里。宜萱抱紧了怀中的盛熙,她所拥有的,便只有这个孩子了。
她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新年,便这样过去了。L
☆、八十七、议杀华显
翌年的春天,暖和得格外晚一些。趁着新春的喜庆日子,石磐趁机为自己的独孙石斛求娶宜萱的贴身大丫鬟——年已二十岁的金盏。
这是个极好的去处,但金盏咬着几乎破裂开的嘴唇,满是愧疚望着她,摇头道:“格格,奴才……不嫁。”
宜萱笑了,伸手拉过金盏的手,柔声道:“做女人的,哪儿能不嫁人呢?玉簪比你小,如今都诊出有快三个月的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