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又强撑着笑容,安慰道:“我额娘也是和李福晋差不多年纪的时候生了我。”
李福晋却皱着眉头,有些不悦,便横眉瞪眼道:“满口都是‘我’呀‘我’的,当真是——”话说到半截,李福晋顾忌着四爷在身旁,便生生咽回了后头训责的话。
雍王却颇有几分宽容,他轻轻拍了拍李福晋的手背:“她生母早逝,继母浅薄,如今规矩缺失,倒也不能全然怪她。”
星月眼中流露出感激之色,满是殷切地看着雍王,那一刻的温柔楚楚,是怎么都瞒不过宜萱的。
宜萱心下微微一沉,端详着星月那张娇俏中透着柔情的小脸,含笑道:“你也都十六了,好生学好了规矩,待明年选秀便该指个好人家了。”
星月一听,原本红润的小脸嗖地白了几分。
宜萱一瞧星月的神情,便更断定了自己的猜测,于是便笑着对阿玛道:“这种事儿上,女儿到底年轻不经事,只怕是还要劳烦嫡额娘费心呢。”
雍王才饮了葛花醒酒汤,肠胃里颇为舒畅,便露出几许笑容道:“那是自然。”随后,又道:“回头叫你嫡额娘问问诚王福晋和老五、老七家是否有意。”
宜萱颔首,架子头上垂下的穗珠映着从半开的雕花长窗斜进来的晚霞,熠熠生辉,衬得一张笑靥明丽而温婉,素手如玉轻轻抚着耳上的明月珰,唇角含着若暖风习习的微笑:“也是星月有福气,今年几位叔伯家倒是有好几位堂弟适龄呢,总会有一个看得中星月。”——她不是还想挑皇子皇孙吗?可事实得看皇孙瞧不瞧得上她!
星月低头咬着自己的嘴唇,一语不发,只是那脸色愈发惨白了,如一匹存放年久的雪缎,只可惜失了光泽。
“对了——”宜萱忽的道,“我记得淳王叔府上嫡福晋和侧福晋都是姓纳喇氏的呢。说不准,能亲上加亲呢。”
雍王微微一忖,点头道:“是了,老七家的弘昕似乎比弘时大一岁,也到了该娶福晋的年纪了。”
李福晋侧睨了星月一眼,淡淡道:“如此,这丫头的确是颇有福气的。”——心底里,李福晋自然是觉得这种毛躁无礼的丫头配不上皇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