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晋语气虽然和蔼,但显然已经是下定了主意,绣颜便磕了三个头,谢了李福晋恩典。
绣颜已经退了出去,宜萱撇嘴道:“额娘,您也太惯着时儿了!”
李福晋立刻收敛了微笑,怒瞪着双眼,斥道:“我是太惯着你了才是!!你这丫头,方才当着你阿玛的面,也敢打趣起我来了!!真是愈发不像话了!”
宜萱讪讪,一回到宜娇堂的时候,她的确忍不住戏谑了那么几句。连阿玛都面露尴尬,更何况是素来脸皮薄的额娘呢?
李福晋用自己葱白似的食指狠狠戳着宜萱眉心:“你都是要做额娘的人了,怎么愈发小孩子脾性了?!幸亏你阿玛宠溺着你,不跟你计较!!否则有你好受的!!”
宜萱被戳得脑门子都生疼了,阿玛的确不计较,可您老人家还真是小心眼儿啊!!宜萱暗暗吐槽,但是脸上却一副我有罪、我认罪的姿态,方才叫李福晋稍稍消了气。
宜萱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自己额娘最近脾气越来越大,这根本就是孕妇综合症啊!在阿玛面前,她是温柔顺从,阿玛一走,她就暴露出本色来了!!宜萱顿时内牛满面,我特么是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啊!
“还有!你说你看见弘时到湖上泛舟?!!”李福晋突然想起了这点。
宜萱“哦”了一声,茫然地点了点头。
宜萱这副呆萌的样子,反而叫李福晋怒不可遏,又狠狠戳着宜萱的脑门子,吼道:“你这丫头!!忘了我怎么连番警告你的?!叫你不许去湖边那种危险的地方!!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你又不是不晓得自己和五行跟水犯冲,居然又跑到湖边去了!!你是要气死我不成吗?!!”
宜萱内心泪花滚滚,额滴脑袋瓜子啊,一定肿了……
宜萱遭受前所未有的磨难,而纳喇星徽却已经跟在雍亲王的仪仗,回到了雍王府。
纳喇星徽回望着昌平所在的北方,笑容温吞:“看样子王爷终于下定决心要磨砺三阿哥了……”——否则不会让三阿哥放下一日的功课,留在皇庄陪伴李福晋和郡主。
之前川陕亢旱,随之是蝗灾,不消半月,流民百万,饿殍千里。西北尚有策妄阿拉布坦战事不休,西部的山西、陕西、甘肃三省,又旱灾蝗灾掀起,可谓是屋漏偏逢连阴雨。所以避暑之事,自然是要取消的。
雍亲王眉头沉重:“但愿本王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自然!”星徽笑容款款,“待到三阿哥归来之时,必然脱胎换骨。”——性情上,就是要趁着三阿哥尚未成年,才能用最小的代价扭转过来。他并不担心三阿哥承受不了这种磨砺,因为他记得——记得清清楚楚,那日三阿哥听闻自己的亲姐姐遭人暗杀之事,那眼中的杀意,不啻是一头被激怒而苏醒的狮子。现在他要做的,就是要彻底唤醒三阿哥心中的那头猛狮。
“介时,由你去昌平皇庄告知萱儿和李氏,要让她们知道,弘时只是去山西看一看民间疾苦。”雍亲王面色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