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问已经坐在桌边了,听晏大老爷说完之后,还是站了起来,略尴尬地说:“是我不对,忘了纪律了。我这就走。静婉,你可以在家里多住几天,我先走了。”
他拿起军帽戴上,急匆匆出了堂屋的门。
晏静婉咬了咬牙,还是没有跟上去,只是说:“那你明天来接我!”
顾问没有回头,只扬起手臂往后挥了挥,表示他知道了。
晏大老爷和晏大太太才放了心,招呼跟着晏静婉回来的几个年轻姑娘都坐下来吃饭。
晏复生就坐在晏大太太身边,不时给晏大太太和晏大老爷夹菜,又跟那几个姑娘说笑几声,风趣大度,给人印象很好。
有个穿着黄色毛呢大衣的姑娘对他很感兴趣,好奇地问:“晏同志,听说你是顾首长前妻生的?他妻子也是革命同志,如果没有牺牲,现在的职位不比顾首长低呢!”
说完她好像觉得有些不对,歉意地往晏静婉那边看了一眼。
晏静婉一点都没有不高兴的样子,同情地点点头,说:“复生的亲生母亲,也是我们晏家人,不过早就出了五服,都不是一个祖宗了,只是都姓晏。当时我大哥大嫂收养了复生,不知道他是谁的孩子,只想着做点善事。后来复生渐渐大了,有人来打听他的情况,我们才知道他的亲生父母。”
“是这样啊?难怪放在你们家门口,原来是有渊源的。”那姑娘点点头,“知道你们家应该是不在乎多养一个孩子的,不然要是放在穷苦人家那里,自己的孩子都吃不饱,哪有闲钱给别人养孩子呢?”
“呵呵……刘同志说的有道理,不过我养父养母在村里一直怜老惜贫,经常施粥放菜,荒年的时候减租或者免租,都是人品很好的人。”晏复生说着,又给晏大太太舀了一勺汤。
晏大太太忍不住用帕子印了印眼角,说:“复生是个好孩子,他几乎刚生下来就在我房里养大的……”
晏静婉含笑看着,对那穿黄色呢制大衣的姑娘说:“刘同志,我们家复生十几岁跟我北上找到顾首长,然后就被组织上送到国外去读军校,后来又去老蒋那边做地下工作,抗战胜利之后才归队的。你还想知道什么?问我就可以了,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说说得那几个姑娘都红了脸,互相看了看,咯咯笑着,把话题扯开了。
……
顾问从晏家的大门出来,看见何远之身姿笔挺的样子,忙伸手说:“何政委,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顾首长说哪里话,我只是担心首长安危,现在虽然解放了,可是老蒋留下了几百万种子潜伏,不把他们清除出来,我们一刻也不能掉以轻心。”何远之跟顾问握了握手,就护着他往外走。
顾问笑道:“哪里有那么多种子?你这是危言耸听了吧?”
“……李专员前不久刚刚被他们刺杀,您说我是不是危言耸听?当时还死了好多战士……”何远之脸色沉重,一看就不是在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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