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思绪,含笑说:“我在南嘉村给一个背部被敌人投下的炸弹炸伤的小战士做过手术,让我看看他还有没有救。”
姜宜凝语气轻缓,但是态度却很坚决,而且也上前一步,把那个自称圣约翰医院的外科大夫,却不认识“她”的人挤到一旁。
那人听说姜宜凝居然是□□医生亲手带出来的,脸上一红。
他暗想幸亏带着口罩,不然真是糗大了。
他现在也想起来□□医生亲自带的几个实习生里,似乎确实有个年轻女子。
不过那女子性格内向,不大爱说话,经常戴着口罩,毫无存在感。
现在看身形也差不离,应该就是她。
可他还是不相信姜宜凝能做这种手术,打鼻子里嗤了一声:“……堂堂圣约翰医院□□医生亲手带的实习生,却到农村给人做手术,姜大夫,你确定你真的可以?”
姜宜凝:“……”
这人能不能不要在这个时候瞎比比?
他难道不知道现在时间就是生命吗!
姜宜凝正要反驳,就听一道醇厚低沉,如同秋日里低音大提琴的嗓音,从她身后徐徐传来。
粗暴但又不失礼貌地说:“滚开,让她上。”
这显然是给姜宜凝撑腰。
姜宜凝也没回头,眼前满脸不屑的医生明显瑟缩了一下,身形都矮了一截。
她不再多话,上前一步站到临时行军床前,两手一摊,冷静又简练地说:“手套,口罩,手术刀。”
立刻有两个护士走到她身边,给她戴上手套、口罩。
另外一个护士托着银色托盘让她挑选手术刀。
姜宜凝瞥了一眼,挑了最普通的三号加长刀柄和十号刀片组合成的手术刀。
一个护士帮她掀开那已经被盖上白被单的伤员。
这伤员是趴在临时行军床上,侧着头,还穿着厚实的军装。
不过军装背部被剪开一条线,应该是刚才医生查验过伤势情况。
姜宜凝也没直接看伤口,而是先掀开那伤员的眼皮看了看。
还好,瞳孔还没涣散,鼻间还有微弱的呼吸。
她回头,凌厉的目光如电般刺向刚才那个宣布这个伤员“没救”了的医生,冷声说:“伤者还有呼吸,瞳孔正常,为什么要宣布死亡?”
那医生额头上的汗都冒出来了,结结巴巴地说:“……没人能跟他做手术,他活不过半小时!”
“……那也没到你给他盖上白被单的时候。”姜宜凝心头火起,对这些人看待人命的态度完全不能理解。
但是她很快也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