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太傅问:“还有吗?知知可还有什么想说的?”
“有,”云娆说,“第三,我想见岑夫人。”
岑太傅沉默了下,似在斟酌用词:“你娘她……自从你被掳走之后,生了一场大病,之后就有点神智不清,前几年我们以为找到了你,结果那个姑娘并不是你,在那之后,她的病就又重更了,一直将岑时卿当成你。”
岑太傅语气沉重:“我会安排你们见面,只是我怕你会难过。”
难过吗?
云娆想了下,居然觉得自己一点也不难过。
大概是因为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被抛弃的关系,她心理早就做好最糟糕、最失望的准备。
她甚至想过,小时候那些倍受宠爱的片段,不过是她太痛苦而产生的幻想,她的家人就是那么狠心,从小就不爱她。
云娆看着岑太傅,笑了下:“您别担心,我不会难过,因为最痛苦最绝望的时候已经过了。”
岑太傅突然就红了眼。
云娆没有看到,她已经低下头,自顾自道:“我还有最后一点要说。”
温斯年心里也不好受,小姑娘短短一句话,就将这些年来的委屈全都道尽。
她远比自己预想中还要聪明,还要坚强。
她不太像乞儿出身,无父无母的丫鬟,自然也不像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却很像是从小就受过良好教养,饱读诗书的小家碧玉。
秀而不媚,清而不寒。
看得出来,小姑娘这些年其实被人照顾得很好,温斯年心中欣慰。
“知知想说什么就说,无需客气。”
云娆犹豫了下,抬头环视众人,语气不安,声音极小:“最后一点,可能有点无理取闹。”
她跟在容珺身边许久,其实也在他身上学了不少,明白何谓以退为进,明白何谓适时的示弱。
小姑娘微微低着头,蜷缩着细肩,双手已经用力的握得发白,一看就知道紧张得有多厉害,让人忍不住心疼,想要保护她。
岑太傅本来就内疚,见女儿这般谨小慎微,心里就更难受了:“知知说,不用怕。”
“舅舅以后可以不要让岑时卿来相府吗?我不想看到她。”
温斯年笑了下:“自然可以。”
“并且,”温斯年看着她,嗓音十分温和,“这不算无理取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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