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珺轻笑了声,打断她:“无妨,死不了。”
他慢慢坐到榻边,低眸看着双眼紧闭的小姑娘,俊美精致的五官不带一丝情绪,下颚却紧紧绷出一道凌厉如刃的线条。
从刚才起就不带任何温度,微微失焦,黝黑空间的眼眸此时才逐渐浮现痛苦之色。
强装的镇定终是崩溃殆尽,再难维持从容。
她的手好冰啊,像被霜雪覆盖一般。
他微微俯身,也不管自己手臂还淌着血,径自将小姑娘揽进怀中。
将那双冰冷冷的双手揉进大掌里,不停搓揉,好像怕她会冻着一般。
可现在分明是炎夏,屋内还有着未化冰盆,哪可能会冻着。
钟钰见容珺神色温柔的抱着云娆,还低着头,亲昵的亲吻着她的耳朵,低声问她还会不会冷,蓦地呼吸一窒,头皮发麻。
好半晌,男人才又抬眸,看向钟钰,微微笑着:“钟大夫,娆儿的手好冰,她这是怎么了?”
“……”这人疯了。
钟钰张了张嘴,艰难的咽了一口涶沫,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容珺,阿娆她已经──”
容珺忽地哂笑一声,要笑不笑的抬眼:“钟大夫,念在你是娆儿最好的朋友面上,我先提醒你一句。”
他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声寒如霜:“好好说话。”
再低头看向怀里的人时,眼神却又瞬间温柔,腾满浓烈的独占欲。
钟钰背脊整个发凉,毛骨悚然。
她突然不知该怎么办,甚至有点害怕。
云娆曾告诉过她,容珺一开始可能会很疯狂,无法接受她死亡的事实,要她到时不要被吓到。
饶是钟钰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也没想到容珺的“疯狂”竟是这般异于常人。
钟钰想到云娆是那么渴望离开,猛深吸几口气,硬着头皮开口:“娆儿她已经──”
“死”字还没说出口,一颗硬枕已经迎面飞来。
钟钰瞳孔骤缩,狼狈的躲开。
容珺俯身,如鸦羽一般漂亮的长睫半落,略微急促的呼吸落在少女柔腻似酥的肌肤上,唇瓣轻轻吻上她的额头。
他轻柔的将小姑娘放回榻上,来到钟钰面前,一把将她拽到榻前。
“娆儿身子很冷,手很冰,是不是着凉了?治风寒的药可会伤到孩子?”
容珺微微沉吟,很快又低声呢喃:“会伤着孩子也没关系,只要能治好娆儿,让她平安醒来就好。”
钟钰不敢动。
容珺微微一笑:“钟大夫怎么迟迟不帮娆儿搭脉?可是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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