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招果然管用,行至一里处,都未见对方有一根弓弩射出,禁军首领十分得意,前几次观战,他便觉得这姓杜的根本不懂兵法,只晓得一味地强攻,着了对方的道,还帮着对说话,将对方夸得如武侯再世一般。今日便要他好好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将帅之才。
此时,盾甲兵后,便是工兵,一个个皆手持铁锹,沿途往下挖着,若是对方埋了火油,定然无处藏匿,自己只需提前点燃,待它燃尽,就可以轻易攻到城下,到时再取此城,又有何难。
可惜无论工兵挖到何处,最多只能挖出些燃烧过的黑垢,如何点火,都没有作用。
“想来对方火油也是有限,如今已用完了。吩咐下去,准备进击。速度要快,只要兵临城下,便安全了。”禁军首领说道。他说得也有道理,到那时,再有火油和弓弩,也是尾随其后的南郡厢军受着。
看着明显加快速度的禁军,南郡厢军王指挥使不禁撇了撇嘴,“一个个都当旁人是傻子,我倒要看看谁今日才是傻子。”
说完,居然避开前两次火油燃烧过的地方,绕道而行。
皇上和杜郁文看着南郡古怪的行军路线,哪有不明白的,但是这样散乱而行的队伍,又有何战力可言。看着皇上愈发铁青的脸,杜郁文偏头吩咐了下去,命令队伍加快行军的步伐,促使有意拖延的南郡厢军不得不加快行进的速度。
城楼之上,忠源看着眼前三股各行其道的队伍,对一同观战的盛琰和白景天说道:“有何感想?”
“难怪朝局一时动荡不安,由此可见一斑。”盛琰感叹道。
“我倒是想去见识见识禁军的战力。”白景天说道。
“不急,今日便收拾了他一半人马。”忠源说道,“南郡的只要些许火星就会避战,西郡那边等着他呢,不能伤他太过。禁军是千万不能放他们西行的。”
白景天回头看了眼城下密密麻麻的人头,这些人都是昨日赶来的,军纪十分严明,与他的亲卫军和六叔的私兵截然不同,到现在自己都没听出他们的口音,因为他们根本不大声交谈。
待南郡厢军行至一半时,突然一阵箭雨,有弓弩也有芦苇利箭朝着禁军和南郡的人马而去。众人忙于避让之时,在禁军和南郡厢军之间也燃起了火墙,紧接着南郡与东郡的人马之间也燃起了火墙。而且此次的火墙比前两次的浓烟都大,熏得人根本睁不开眼睛,烟雾更是深黑色的,不多时,就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
皇上和杜郁文听到紧随而至的厮杀声,皆咬紧了牙关。在皇上看来,禁军已经越过了火墙,南郡成了他试阵的牺牲品。此时禁军应当正在攻城,待火墙燃尽,东郡的人马再攻上,取胜轻而易举。
可惜待火墙渐渐熄灭,他们看到的是,被熏倒一片的南郡厢军。方才的火墙只为隔开他们,南郡的厢军未损一兵一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