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半夜时分,到处一阵鼓响,若舒喝了安神汤,昏睡不醒。
老夫人却惊醒了,坐起来对刘妈说道:“宫里有人薨了。”
仔细听了一阵,喃喃地说道:“是皇上驾崩了。”
第二天,满城缟素,所有店铺关门,家家关门闭户。
只闻犬吠之声,再无声乐之音。
若舒觉得奇怪,这算什么?九皇子是名正言顺的太子,还有你七皇子什么事?
亏得她跟秦道川都买了他赢,真是不给力,一想起左院那位,日后只会更得势,自己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看来要早做打算,可是回青州还是去军屯,若舒取棋不定。
不时能听到城外有兵马喊杀声传来,若舒想着城外兰溪书院求学的长子应该不会受到冲击,可是她们这些在府里的,就不好说了,秦道川不在府里,虽然从樊如蒯围城那天,杜玖柒就添了人手在后院,前院的侍卫也前来告诉若舒说将军留了人手在府中,要她别出府即可。
但是看着眼前的一众小儿女,若舒还是定不下心来,掌柜们口中的灾乱,杜玖柒口中的灾乱,都告诉她,一旦乱局发生,所有的都会没了规矩,当一切如洪水般袭来,自己要如何面对,她有些后悔自己要开辟水路的决定了,就算要办,也不该挑在这个时候,从没失去分寸的若舒第一次慌了神,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盼望着秦道川能在府里,因为怕晚上有事,她不敢再喝安神汤,整晚整晚地睡不着,只能在白天打下盹。
可是半个月过去,秦道川并没想以前一样,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也没有音讯传来,京城被围了,自然传不进来,杜玖柒隔几日就会送些米面前来,纸条中多写着,京中已经宵禁,行走不便,以后只怕更甚,但因为已经军官,街面上无人走动,只要待在府里,不会有事。
可是听到的安慰越多,若舒心里就越慌,比外祖母过世,和独守洞房时更慌,因为气氛低迷,一向爱哭的忠漓都不太哭了,只一味的要奶娘抱着,不能放下。
府里的私塾依旧开着,孩子们一切照常,毕竟年幼,每日依旧说说笑笑,好象府外的一切与他们无关。
若舒半夜睁着眼睛躺在床上,觉得自己以前实在太高估自己了,常常以为只要出了秦府,就能像出笼的鸟儿自由飞翔,无人能阻。
现在才发现自己也不过是个孤独无助的女子,还拖着一大堆的儿女,想着想着,忍不住将头蒙在被子里,任眼泪横流。
因为天天换了被褥,床上早已没有了秦道川的气息,连个虚妄的依靠都寻不到,若舒越哭越伤心。
二十天后,九皇子带孝登基,称帝了,史官在城楼上一遍遍地颂读着新皇的诏书:只要围城的将士放下兵械,朝廷绝不追究,皆官升一级,无官的兵士俸禄加一成。如若不听诏令,所有人按反贼论处,抄没家产并诛九族。
绑了诏书的箭雨一遍遍地射向围城的队伍,却毫无反应。
樊如蒯在听到皇上驾崩的消息后,就令全军披麻带孝,阵前立下血誓,要诛杀逆贼,为皇上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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