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敏却充耳未闻,从燕绥怀里抬起头,目光呆滞的看着天边的圆月,一遍一遍的唱起那首民谣,唱到泣不成声。
小时候,她不懂,为什么姨母明明那么痛,却一声不叫,只是不停的,反复唱那首歌谣。
直到长大后,她明白了,那是姨母的执念,永远都无法在实现的执念。
出逃那日如果不是她的自私,姨母会逃出去,然后和家人一起过第一个团圆节,第一个中秋节。
十五月儿,十六圆,阖家团圆,共赏中秋庆欢喜。
“我说,够了。”燕绥双手大力捏住周敏的肩膀,迫使周敏将视线放在自己身上,而他,冷冷的凝视着她,墨黑的眸子里,波澜不惊但肩膀上的手,却恨不得掐入她的肉里。
痛,很痛!肩膀上的刺痛,面前燕绥眼中的冰冷,那一刻,周敏感觉到了遮天蔽日般的压抑,那是从燕绥身上隐隐传来的一种悲伤。
“周敏,告诉我,我是谁?”燕绥的声音带着一丝冷,还有不易察觉的脆弱,如竖起满身刺的野兽,戒备着也低声哀嚎着,想要维持最后的骄傲。
这样的燕绥,周敏好心疼也好难过,看着燕绥,嘴,张张合合,颤抖着,吐不出一个字。
她害怕,自己的答案,会让他们万劫不复····
可,周敏很清楚,从她决定带着燕绥来到望月台,从她说出这个故事的时候,一切都回不去了···
所有的勇气,在看着面前这样的燕绥时,土崩瓦解,溃不成军。
“说,告诉我,我、是、谁。”燕绥看着面前欲言又止的周敏,一字一句的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