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绥此刻只感觉浑身累极了···身心俱疲····
一个翻身从周敏身上下来后,仰躺在床榻之上,看着床顶,双眼放空,脑子里混乱不堪,不断地问着自己为什么,却毫无答案。
就像突然的心血来潮般,毫无理由,又莫名的诡异,似乎有种力量在牵引自己,让他不吐不快,可当自己发现的时候,他以为遗忘的东西原来一直不曾消失···真是可笑,可笑啊,难道,他还在纠结那段恶心的过往吗?真是可笑!
当记忆再次清晰涌现的瞬间,遥远的记忆带起心中的所有复杂情绪铺天盖地展开,燕绥从未感觉的累还有抑郁·····
身体的累是其次,最主要的是胸口的地方,冷飕飕的麻木和潮湿,犹如腐肉一般,有什么还在不断的蠕动。
燕绥闭上双眼彻底陷入黑暗的那一刻,周敏眼角泪水划过,应该昏厥的人此时缓缓睁开双眼。
“宿主,你为什么要让我用‘牵魂’之术将燕绥内心深处的记忆重新唤起?”484在周敏脑海中突然出声。
周敏这时候侧翻躺在床榻之上,看着燕绥安静的睡颜微微一叹,“有些伤痛,不是埋葬就能痊愈,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难道重新想起就能吗?将伤口连皮带肉的揭开,就能···痊愈?而且为什么要让燕绥想起啊?他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分析脑海中委托者对于燕绥的所有记忆,越是分析越是细思极恐。表面结痂,内里腐烂,看似云淡风轻,其实不过是自欺欺人,最后从骨子里开始溃烂,最后就算我将一切布置好,江山还给他,他还是会和前世一样的吧!因为,他从来就没有被治愈。他从来就还是孩童时期的燕绥,就算身体在成长,智商心智都不断拔高,变得成熟老练,偏激残忍,隐忍善变又如何。真正的他,在亲手杀了自己父亲,被他父亲养歪的那些年,他就再也没有真正长大过。画地为牢,将自己困在黑暗角落里,腐朽溃烂····”
周敏因为裕汤里和燕绥的激烈欢爱至今浑身都疼,下半身还黏糊糊的,可依旧还是撑起身子,沿着他的五官仔细描绘。
委托者前世之所以心痛燕绥,也是因为发现了这个秘密!发现了那间密室,发现了那封泛黄的血书,更发现了被折磨的不成人形,被装进酒坛中的人彘尸骨,那个早已死去几十年,应该是她姨母的女人。
“阿绥,你父亲没有爱错人。那个你们以为背叛你们的女人,没有背叛舍弃你们,她一直拼劲着最后一丝力气都在挣扎,在抗争。在想方设法的在我母皇和父君手中保全你们!可是,世无双全之法,她最终还是被我父君骗了。害你们北燕一族数十年积累的资源,刹那间分崩离析。更让你们被族人指责,唾骂,厌弃,犹如过街老鼠,想要你们命的千方百计算计,你们依附守护也在那些事情后,放弃你们,将你们摒弃如垃圾。”
周敏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想起燕绥之前在她耳边的话,想起他语气中压抑的悲凉,心中对燕绥的心疼和愧疚如海啸一般涌来。
“对不起·····你小时候所受的苦,都是我父君为了我母皇的千秋大业而一手布下的局,是我母皇和父亲合谋骗了你母亲。那个致死都在思恋自己孩子的可怜女人。是我们周家对不起你们,我们的祖辈对不起北燕皇室,恩将仇报。我的父母也是将你父亲变成怪物的推手,我们周家亏欠你们北燕一族的债····还不清了·····阿绥,在那场棋局里,你承受了本不该你承受的所有折磨,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委托者前世想要说却至始至终不敢说,说不出口的话,周敏压抑着哭声小声的一遍又一遍的在燕绥耳边诉说着,“阿绥····你父亲对你犯下的罪,不是你的错····不要用你父亲的罪当做你厌世的理由。他该死····可你不该····世界从未想要抛弃你,你的母亲,至死的那一刻都在想念你,都在为了你的安全而费尽心力乃至祈求苍天·····你,没有被抛弃,从来没有····是周家,是沧澜国欠你们的····我会还债的,亏欠北燕一族的,亏欠你的,我会倾尽一切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