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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捂着脖子,用力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你是谁?”

随随抬脚往他下腹上踹了一脚,将他踹翻到地上,站起身,揩了揩脸上的血。

春条片刻之前还在伤心自家娘子见异思迁,高高兴兴地去给匪首当夫人,谁知猝不及防峰回路转,她什么都没来得及看清,就见那匪首滚到了地上,一手捂着脖子,鲜血不停地从指缝里淌出来,而她的娘子半张脸上都是血,竟然还在笑!

她两眼一翻,吓晕了过去。

随随看了眼春条,拿起他搁在榻边的长刀,拔刀出鞘,毫不犹豫地往朱二郎小腹上补了一刀,笑道:“你这身皮子挺好看,可惜了。”

朱二郎在地上抽搐,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眼眶,不一会儿便躺在地上不动弹了。

随随把春条扶到床上,不慎在床边磕了一下,春条悠悠醒转过来:“娘……娘子……”

随随道:“嘘,等会儿再说,有人来了。”

说着将朱二郎的尸首拖到屏风后。

话音未落,便有一人在门外道:“二哥,你们在里头没事吧?”

朱二郎像死狗一样躺在地上,自然不能回答。

那人咕哝道:“刚才听见动静不太对,别是出了什么事吧……”

另一人道:“能有什么事,二哥对付两个娘们还对付不得了?”

第一人道:“终日打雁的也难保不会叫雁啄了眼……万一呢?咱们还是进去瞧瞧吧……”

那人边说边叩了叩门:“二哥?”

自然还是无人应声,那人按捺不住道:“我进去瞧瞧……”

说着小心翼翼地拨开门闩,推门进屋,走进屋里的刹那,灯烛忽然灭了。

鼻端飘来一股血腥气,他顿时察觉不对依譁,便要喊叫,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喉间仿佛有一阵疾风吹过,耳边裂帛般一声响,人便软倒下来。

随随扶住那人的尸身,将他靠在墙边。

门外之人听着同伴半天不吭声,屋子里的烛火又突然灭了,也察觉不对,拔出腰间长刀,将刀锋从门缝里先探进去,往两旁划了划,接着才探身进屋。

谁知就在这时,他的手腕忽然被人一捏,那寸劲拿捏得极好,正捏在他麻筋上,他胳膊不由一软,手不觉松开,刀柄顿时脱手。

长刀没落到地上,被人灵巧地接住,随随反手一刀,深深捅进了那贼匪的下腹,她往下一划,把刀拔出,那人捧着肚子倒在了地上。

接连两个人有来无回,院中的贼匪们察觉不对劲,十来个人一起围拢上来。

随随转头对春条道:“你在这里等着,别出来。”

说罢便推门走了出去。

春条躺在床上鹌鹑似地瑟瑟发抖,她知道自家娘子跟着殿下学过些刀剑拳脚,可她刚才眼睛都不眨就连杀三人,也太古怪了些。

莫非是在做梦?春条人还被五花大绑着,不能掐醒自己,便狠狠心照着腮帮子上的软肉用力咬下去,顿时疼得泪花直冒,抽着冷气喊亲娘,可是咬这么重还是没醒,可见不是做梦了。

春条只听外面刀刃相击铿锵作响,不时有人发出凄厉的惨叫,听得人寒毛倒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