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忽然安静了下来,半晌才响起了一声啜泣声。
小玉仙眼眶已然红了,低下头揩了一把眼眶:“我、我会询问大家的意见的。”
“哪怕这事最后成不了,也多谢你,多谢你为我们做出的这一切。”
……看着眼前这一幕,张幼双本来想安慰几句,但又觉得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显得苍白。
至少,她现在无比庆幸她刚刚那个选择。
张幼双……
张幼双心神一松,在心里默默鼓励自己。
你选对了。
……
杨柳婀娜绰绰,笼罩了几道模模糊糊的人影。
在绿杨里某个隐蔽的拐角,四个少年,面面相觑,看着绿杨里门口这一幕,谁都没开口说话。
就这么一个个沉默了下去。
过了半晌,唯有祝保才往墙脚上使劲儿一跺。
却是只踹下了些许墙灰下来。
“走吧。”少年嗓音闷闷地,凌乱的头发搭在眼前,眸色晦暗得看不分明。
却说回了书院向俞先生禀明了这事儿之后,他们心里一个个就和猫抓似的。到底是没忍不住,就这么又鬼使神差地倒了回去,然后就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几个人心里沉甸甸的。
非但是看见了,还看得一清二楚!
看见了孟敬仲抱了个姑娘走了出来。
看到了张幼双叫她孟屏儿。
孟屏儿。孟敬仲。
四个人一阵哑然。
本来是存着点儿玩闹的心思过来的,结果此时却好像被人闷头敲了一棒!
有种窥见了隐私,还是那种特别沉重的隐私的负罪感。
怪不得张幼双平白无故地会来绿杨里,怪不得只叫上孟敬仲不叫他们。
且不说孟屏儿与孟敬仲。
那被送出去的刘月英,他们也是看了一清二楚,这股臭味儿一直飘到他们跟前,熏得他们差点儿就吐了出来。
沈溪越微微睁大了眼。
他……从不知道这些妓女会落得如此悲惨的境地!
文人墨客一向是不吝惜笔墨在妓女身上的,他们用尽缠绵的、暧昧的、靡丽的笔触描绘着妓女们,描绘她们的香肌桃腮,赛鸦鸰的云鬓乌发。
就连描写她们的哀怨与痛苦,也是动人的,温驯无害的,不过是帘卷西风,又或是独上江楼望断天涯。
她们的住处,也都是那芙蓉帐、翡翠屏,也都是那华堂秀幕,瑞兽香云。
待她们年华老去,也无非是嫁予商人为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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