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李璞,林仲和李氏嘱咐了林枕棠许多,倒也没有问她愿不愿意这事,只敲定了日子。
至于林枕棠自己,她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内心对李璞并无情意,但只要父亲这样说了,照做就是。
更何况李璞为人温和,想来婚后的日子也不至于太难过。
送走了李璞,又用罢了晚膳,林枕棠这几日食欲不振,也没有吃几口。
她莫名觉得心情不佳,便又摆了筝弹奏怡情,乐如流水,婉转动听,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林枕棠回到房间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她慢悠悠回到房间,先喝了杯茶,然后取掉耳垂上的珍珠坠。
她有些烦乱,便没让青鹊伺候。
林枕棠端坐在妆奁前,轻轻地擦着唇上的口脂,她眼神飘忽着,似乎在想别的事。想着想着,她垂下眉眼,微微轻叹。
对于嫁人一事,她并不急切,曾经以为自己要入宫,她也是这样难过,但是如今……到底不是小孩子了,总有这么一天的,她知道。
林枕棠叹了口气。
也就在此时,她好像在铜镜中看到有模糊晃动的黑影。
那一刻的林枕棠大惊失色,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本不欲理会,但心中又想亲眼去确认一番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林枕棠不由自主地朝后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她差点叫出了声。
是贺乾渊。
贺乾渊竟然没有敲门,甚至也不知道怎么进来的,如今就站在自己的屋里!
来人神色阴狠,面容冷漠,他看着林枕棠,竟然还坐了下来。
林枕棠惊得双目圆睁,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甚至于还看了贺乾渊一会。
她也不知多久才回过神,半晌林枕棠才开口道:“为何表哥会在这里?”
“怎么?我不能在这里?”贺乾渊语气不善,他双眼微眯,看起来刻薄又阴冷。
听到贺乾渊的反问,林枕棠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睁着一双杏眼,怯生生看着贺乾渊,“男女有别,表哥如今……更何况,天黑了,这样恐怕多有不便。表哥若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她自觉语气轻柔,却不知哪里惹到了那人。
“男女有别?”贺乾渊鸦青色的长衫如墨,他眉眼无情冷漠到了残忍的地步,盯着林枕棠,“既是男女有别,为何当初还去求我?”
“我……”林枕棠想说些什么,却很快被贺乾渊打断了,“既是男女有别,又怎么会深夜入我的房间?”
“那时枕棠走投无路,只能来求救于表哥。”林枕棠说着,眉眼微垂,“枕棠曾经误会了表哥,没想到表哥是这样的正人君子。最后,还要谢谢贺表哥救出我二哥来。”
“枕棠表妹,可真是个骗子呢。”
他说完这句话,突然站起身来,伸手按住了林枕棠柔软的脖颈,林枕棠始料未及,猝不及防被按在贺乾渊怀中,然后那人竟用另一只手,去抬起她的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