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扶光在玄阳宗内一向以娴静温柔、身为上陵姜家的嫡系子女而不具有傲气,能宽厚待下而出名,一旁的弟子们哪里见过姜扶光这样发怒,不免都有些疑惑。
这……他们觉得在众目睽睽之下,姜如遇怎么可能去偷剑?好歹她也是天南姜家的人,应当不会这么眼皮子浅,只是不知道姜扶光这样一个平素温柔的人,怎么到了姜如遇身上,就反应那么过激。
姜扶光敏锐地察觉到周围弟子的想法,她立即察觉到自己太急了些,立马转变脸色,在愤怒中又带了几分心痛,指责姜如遇:“如遇,我知道你之前用过这剑,可是这兰若剑是爹娘亲口说给亲生女儿的礼物,你……”她带着哭腔道,“你已经占据我爹娘这么多年,你舍不得上陵姜家的其余丹药、灵石,我都可以给你,只有这柄剑不可以。你今日就找到我说问这剑的近况,我已经如实告诉你,你为何还不罢手,一定要趁乱拿走我的剑?”
又来了。
姜扶光对付姜如遇最惯常的法子,就是把之前抱错的事情拿出来在众人面前泣泪,仿佛这样,她就占据了一丝道理——谁让天南姜家比上陵姜家势力小呢?谁让她从小就受了这么多苦呢?
然而现在的姜如遇没有那么好的性子,她只要想到兰若剑周身的黑气,她心中的怒火就在翻涌。
这一次,姜如遇没有半点躲避,她手持木剑,周身剑意未消,拨开众人走到姜扶光面前:“说够了吗?”
姜扶光没见过这样的姜如遇,她眉毛一挑,还要说话,姜如遇就冷冷道:“你没有说够,我都已经听够,别人也该听够了,没有人不知道我和你曾经抱错过的事情,也没有人不知道我离开你们上陵姜家的时候,我只带走了身上穿的一件满身是血的衣服,我把手筋、修为经脉全都留给你们,偿还所谓我们天南姜家不如你们富贵,我被你们养大、我占了便宜的差价。”
“这样的代价还不够?”姜如遇眼眸冰冷,“我当初离开未曾要你们一颗丹药、一颗灵石,到现在你倒是说我要丹药就给我丹药,要灵石就给我灵石,何必?”
“过往二十年的事情早已了结,我以为到玄阳宗是新的开始,你却一直翻来覆去念叨。你愿意一生都待在过往的痛苦之中,我不愿意,我的剑只向前、不向后。”姜如遇道,“你怀疑我蓄意偷剑,便只说偷剑的事情,说其余我占据你爹娘的事情对偷剑有何作用?你难道要众人评判你我各占爹娘谁对谁错?这里是修炼圣地玄阳宗,不是处理私事的公堂。”
姜扶光想过姜如遇的无数种回答,都没想到过她会这么说。
这下糟了。姜扶光悄悄看了周围弟子们的反应,那些弟子确实各自皱眉,目中再无对姜扶光的同情。姜扶光思忖,她刚才之所以提起丹药灵石,就是为了激起这些弟子们过往被人抢走丹药灵石的记忆,让他们感同身受地知道姜如遇占据自己二十年的灵石,对她有多么不公平。
可是姜如遇居然直接说她这话已经老生常谈,修真者应该向前看而不该向后看……这些弟子们个个心向大道,确实会被姜如遇的话蛊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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