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人都以为,喝酒能消解痛苦吧。
但喝了就知道,除了头疼脑涨,什么都消解不了。
言易冰看着寒陌,动了动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他从孙天娇那里知道了寒陌和寒堂的关系?
说他知道今天是寒陌妈妈的忌日?
还是说他有点心疼寒陌。
寒陌眨着眼,无辜的望着他,似乎在等他的下一步动作。
言易冰轻咳了一声:“你家的灯怎么回事,没用几天又暗了。”
亮还是亮的,但是亮度不够了,估计当时快递送来的灯泡也不是什么好牌子,老板以次充好,坑了寒陌。
寒陌望望天花板,酒精的作用让他的感知度有些下降。
“我还没发现。”
言易冰托起拔丝香芋:“喝那么多酒,胃里得有点东西,趁热吃吧,凉了就黏在一起了。”
寒陌瞳仁漆黑,眼睛在酒精的刺激下有点湿漉漉的。
他接过来,端详片刻,默默打开盒子:“谢谢。”
说过谢谢后,动作又停住了。
他抬起眼,望着言易冰,眼底有些无奈:“抱歉,我家里没有筷子。”
言易冰:“......”
他忘记了,寒陌这家跟毛坯房也差不了多少,怎么可能准备碗筷呢。
寒陌低下头,额前的碎发遮在他眼前,在脸上留下斑驳细长的阴影。
他似乎有点沮丧,薄唇绷着,下颚的角度倒是很漂亮。
言易冰叹了口气。
颓丧的人今天最大。
他伸出细长的手指,探进盒子里,捏起一块香芋:“我洗了手过来的。”
热腾腾的香芋烫的他指腹微红,棕黄的糖丝在拉扯中慢慢变长,最后成为纤细的透明的一小条,飘散在空气中。
糖液飞快的凝固着,飘散的糖丝被呼吸吹得绕在言易冰的手背上。
他把香芋喂到寒陌嘴边:“我妈的手艺我不敢保证,她第一次尝试,反正毒不死人。”
寒陌的目光却牢牢的盯住言易冰的手指。
圆润干净的指甲盖住浅粉色的肉,手指曲着,骨节凸起,手背是细腻白皙的颜色,若有若无的糖丝像金色绳索,绕着他的皮肤。
寒陌的喉结微微滚动一下。
言易冰重复道:“真洗了手的,不信我先吃。”
他说罢,要送回自己嘴里。
寒陌立刻抓住他的手腕,低下头,小心翼翼的,用唇去触碰香芋。
言易冰看着自己被攥住的手腕,睫毛颤动一下,随即抬起眼,眼尾折起,漆黑的眸子映着寒陌的脸。
寒陌身上的酒气还是很重,但他似乎刚洗了澡不久,又有一股格外清新的柠檬味儿。
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并不难闻。
寒陌慢条斯理的,把香芋咬进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