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陌胸口一酥,绷了下唇,伸手捏住言易冰的膝盖,将他挂在椅背上的腿放在地上。
“夜里冷,回去睡。”
言易冰重重的摇了摇头,头发随着摆动遮住了他的眼睛。
他浑身软的没力气,也站不起来,寒陌把他的腿放了下来,他试了试,企图再挂上去,但失败了。
他不喜欢正襟危坐,就喜欢那种不正经的姿势,自在方便。
寒陌轻叹,用力按住他的腿,低声道:“我去给你拿条浴巾盖着,别乱动。”
游轮上的浴巾挺厚的,可以当毯子,也可以遮风。
但言易冰的那个在卧房里,他没卡进不去,只好再要一个。
寒陌刚要转身走,言易冰突然伸出只胳膊,张手,抓住了寒陌的手腕。
那只手细长,柔软,冻得冰凉,掌心仅余的那点温度,还不如他手腕内侧热。
言易冰用的力气并不大,可是寒陌却停在原地没动。半晌,他听见言易冰软绵绵的说了句——
“陌陌,我没能做个好队长。”
寒陌瞬间僵直,浑身的血液直冲向头顶,他感到了一阵尖锐的疼痛。
这不是一个促膝长谈的好时机。
他面对的是一个喝了不少酒,歪在沙发上爬不起来的醉鬼。
而这个醉鬼,很可能第二天就记不得说过的话。
但他还是不忍心打断言易冰。
毕竟人喝醉的时候,才是最不会说谎的。
言易冰果然对自己的行为毫无约束。
他紧紧的拽住寒陌,像摇晃在小船里的人握紧了桅杆。
他的睫毛脆弱的颤动着,声音带着呢喃的哭腔。
酒精放大了情绪,让人变得再也不像他自己。
他念念叨叨,语气软成一汪水,无辜又委屈。
“人年轻的时候都会冲动,我也一样,带你的时候我二十二,全联盟都捧着我,我太骄傲了,太悬浮了,眼里容不得沙子。”
“我没给你解释的机会,我坚持了我认为的原则,本以为自己能坦坦荡荡,但因为是你,我一直都没有做对了事的踏实,反而良心不安。”
“曾经我以为你还会回来,毕竟你那么......呵,那么舍不得我,其实只要你再求我一次,或许我也就答应了。”
“但你最终还是没回来。”
“如果是现在这个年纪遇到你,更有耐心了,更......懂得人情世故了,我们俩也许就不会闹翻了。”
“但你妈妈的事,我跟你说声对不起吧。”
......
他说起话来,条理清晰,空前清醒,仿佛没有一丝醉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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