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要扔是骗言易冰的,他怎么可能扔,他想把他的东西全部留下。
寒陌手指稍稍用力,将T恤攥的很紧。
他脸颊温热,口干舌燥,却贪婪的不愿意离开这件衣服。
他还不懂怎么表达自己对言易冰的感情。
他很怨言易冰的无情,当初言易冰哪怕给他一点留恋和不舍,他都愿意为了战队名声,为了言易冰的原则甘之如饴的付出一切。
言易冰要他的命都可以。
可偏偏没有,温柔没有,无奈没有,挣扎也没有,只有冰冷的一个“滚”字。
这让他觉得,曾经相处的岁月都是泡影。
不仅如此,他还失去了母亲。
他守在母亲的床边,身心疲惫又茫然无措。
二十万,只够治疗一次的钱,接下来,他只能一次次的用言易冰看不上的手段筹钱,变得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远。
他知道自己陷进了一个漩涡,但他无法自救。
最后把他解脱出来的,还是母亲。
寒母疼的睡不着觉,医院的病房里,两个人默默相望,只有月色温柔笼罩着窗口。
寒母虚弱的笑了笑:“妈妈不治了好不好?”
她并不是歇斯底里的发泄情绪,而是很温和的跟寒陌商量。
她把十七岁的寒陌当作可以决定一切的成年人。
寒陌还没完全长开,冰冷清俊的脸上还带着少年稚气。
他狠狠咬着唇,摇了摇头。
隔壁床有病友睡着,寒陌不敢大声说话。
他只是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道:“不行。”
寒母抬手,温柔的揉了揉他的头发。
黑暗中,寒陌看不清她是否含着眼泪。
寒母轻声道:“我想安静自在的过剩下的日子,不愿意留在医院了,我记得你说想去看PGC全球总决赛,妈妈陪你去好不好。”
寒陌忍着哽咽,哑声道:“不看。”
寒母扭过脸,望着窗外寂静的夜空,柔声道:“人生的意义不在于长短,每个人早晚都要长眠,何必执着于一年两年呢。我小时候想,人生那么长,哪有那么多事情要做呢,我喜欢花,将来想开一家花店,我开成了。我喜欢城市里繁华的样子,想在城市立足,我也住下来了,我想要年轻的时候有个宝宝,这样孩子上小学,别人会以为我是孩子的姐姐,我也做到了。你看,我的人生其实没有遗憾啊。”
寒陌攥住她的手,眼泪滴答滴答落在医院洁白的床单上,他同样希望母亲看不见他是否含着眼泪。
寒陌安抚她:“妈,再等等我,我会成功的。”
寒母因为药物影响变得粗糙干裂的手指附上寒陌的手背。
她的儿子还这样年轻,手掌温热,手背紧绷,手指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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