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门响,言母挑眉:“哟呵,稀客啊。”
言易冰脱了鞋,往沙发上一趴:“妈我累了。”
言母“哼”了一声,但还是腾出手来,给他剥了个橘子。
“说吧,找我和你爸有什么事?”
“没事......”
“没事你才不回来。”
“......”
言易冰在沙发上趴了一会儿,慢条斯理的吃完了整个橘子。
他垂着眼,睫毛柔顺,下巴陷进沙发里,脸上挤出两坨可爱的肉。
半天,才瓮声瓮气开口:“你上次说,我应该跟寒陌道歉,我为什么要跟他道歉,他赌赛,我开除他是应该的。”
言父的眼神从球赛上移开,偷偷瞥了言母一眼,语重心长道:“儿子,从法律上来说,你的做法无可指摘,赌赛违反了合同,根据《合同法》的规定,甲方有权利要求......”
言母不耐烦道:“闭嘴。”
言父吞下没说完的话,“嗖”的把目光移回电视,老老实实坐好。
但他又忍不住小声叨叨:“法律不对,听你妈的,你妈对。”
言母叹了口气:“我就说我的观点,这件事你的处理方法可以,但站在朋友的角度,有点太无情了,寒陌对你那么好,但你好像一翻脸,就不认识他一样,你哪怕怨他,气他,骂他,也好过冷冰冰的让他滚,把他全部联系方式拉黑,他心里不知道你的失望,还以为你从不在意他。你要说的也不是对不起,而是,我其实很珍惜你。”
言父竖起大拇指:“你妈的名言,家里不是讲道理的地方,是给我珍惜你妈的地方。”
言易冰失笑:“寒陌又不是我老婆。”
言母:“那当然不是,但我这句话,亲情爱情友情都是一样的。和你好,求的还不就是个偏爱吗。”
言易冰怔了怔,睫毛微垂,手指不由得抓紧了裤兜。
兜里有一管快用完了的祛疤膏。
最初是被随意扔在桌面上,后来是放在枕头边,现在,他就随身带着。
他似乎一直被寒陌偏爱着,他想过偏爱寒陌吗?
凌晨,天似亮非亮,晨露带着冰凉的水腥气。
言易冰靠在床头,翻出手机。
熬夜总会让人做出出格的事。
鬼使神差的,他在通讯录里翻到了寒陌以前的手机号码。
他编辑了一条短信,手指飞快的动了几下,输入法显示出‘对不起’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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