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锦道,“我不是会算计,我只是在赌。赌你们的仁爱之心,赌你们会为了将来起战事而牺牲的人的生命,重新筹算,赌你们做的这些事,是为了百姓们能过上更好的日子,而不是一己私欲。”
温州用火柴棍拨弄着火堆,冷不丁地道,“男子汉大丈夫,怎可有如此妇人之仁!”
“那是天下仁爱之‘仁’,可不是妇人之仁之‘仁’。这一点,你还要和宋礼多学学。”
听她这话,温州突然就笑了,他盯着青锦道,“我要是能有主子的机遇,才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女人,就放弃如此。”
青锦的眼皮越来越重,好像温州又说了好些话,到最后模糊间,她也只记得这一句。
醒来的时候,周围空无一人,天气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她面前的火堆,随着时间的关系,火势渐弱。青锦连忙捡了一些小树枝放进去,这才发现她身上的绳索,不知什么时候已被解开了。
温州已不见人影。
她伸手伸脚动了一下,全身上下软绵绵的,也不知道温州对她做了些什么,她竟使不上半分的力气。
火堆旁边的空地上,有几个黑黑的大字:别乱走,院里有机关。想来应该是温州临走的时候,用火柴棍写的。
青锦却不信这些,就这破败的院子,能有什么机关,不过是吓唬她,不让她乱跑的谎话罢了。
不过即便是温州不写,她也是不敢乱走的。夜都这么深了,她连走路都是问题,出去再遇到个什么事,吃亏的还是她。
也不知道多多和宋礼有没有发现她失踪了。即便是真的发现了,加上她留下的那封离别书,估计也是以为她一个人藏起来了。
真是背到家了!
屋内没有水,也没有吃的,幸好温州离开的时候没有把她的包袱拿走,而她又觉得外面的水不干净,装了一小壶水。
青锦找出里面带的水囊,烧了些水喝了后,才慢慢地睡去。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夜她睡得极好。第二日清早,她几乎能撑着地站起来了。房外鸟儿在叽叽喳喳地叫着,呼吸之间都是清爽的,微凉的空气。
她拄着拐棍走到院中,左右看了看,又想起温州留下的话,青锦还是决定沿着墙根走,最起码能安全一些。
一路平稳,院子外面是成片葱郁的树林,地上野草叶子带的露水还没有干,很快便沾湿了她的裤脚。
不过青锦却无法顾忌这些。
她看到了一个人。
那人身上裹着灰色的麻布,甚至连头和脸都藏在里面。他倚着树干,手里拿着一把短刀,躲在一片半人高的野草丛后面,好像正在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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