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枕猛地睁开眼,从衣柜门缝里看出去,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房门半开,以及房门外严柏言的一条胳膊。
严柏言也走到卧室门口来了。
许枕下意识紧张地舔了舔唇,盯着衣柜门被贺然的手开了个小缝,就迫不及待地把手机递上去,戳了戳贺然的手背。
贺然的手一顿,却没停下,还在继续开柜门。外面的光线照进来,许枕也不敢动,也不敢发出声音,眼睁睁看着柜门开了一半,看到贺然修长的大腿直直在自己面前,他只能无声地催促贺然:“快走,快走。”
贺然不止没走,还忽然一把捉住他那只拿手机的手,不紧不慢地揉捏片刻,又用另一只手接过手机。
许枕提着的一口气松下来,以为贺然终于要走了,正要抽回手,却没成功,只见贺然缓缓弯下腰,背光的身影格外高大,压迫感十足地一点一点靠近自己。
他要干什么呀,会被严柏言发现自己的。
许枕都要吓死了,想挣扎着往后退,刚动了一下脚,才察觉自己手脚发麻,根本动不了,被动地任由贺然靠近,他眼神止不住地往门口严柏言那边瞟,又转回来焦急地催促贺然离开。
贺然垂眸,看着小狐狸傻乎乎蜷缩在全是自己气味的窝里,还仰着那被自己一手浸润出来的眼,里面全是自己给予的一汪春水,战战兢兢地祈求着自己。
可怜可爱的小狐狸,真笨。
他垂头,鼻尖蹭了蹭许枕细滑的手背,唇轻轻落下去,珍惜而狎昵。
门口等了半天的严柏言拧眉走近,语气不善地问:“捡个手机捡这么久?”
话音刚落,他看到贺然正在关衣柜门,从那最后的一个缝隙里,他的目光捕捉到一截白生生的脚,冷眼看着贺然完全关上衣柜。
空气一片死寂。
贺然转身对严柏言举起手机晃了晃,挑眉:“急什么?”
严柏言死死盯着他,拳头捏紧又松开。最终,他捏了捏自己的鼻梁,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卧室,声音有点哑地说:“给我一根烟。”
严柏言拿着烟走到阳台,腿磕到桌子上,他低下头,看到桌面上鬼画符一样的分析图,看到地上被随意踢到旁边的兔子拖鞋,他一手去将快掉到地上的本子挪回来,静静盯着上面的图,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想起自己在大教室给许枕讲题的场景。
他嫌弃许枕图画得丑,顺手重画一次,许枕就贴着他,清甜的气息窜入他鼻尖,羞涩腼腆地撒娇:“柏言,我还是画不好。”
他当时只皱着眉说:“多练练就好,今天把这些题全过一遍。”
在许枕可怜巴巴地咬着笔杆子画图时,他又忍不住安慰:“带你去喝桃子茉茉。”
他从不喝奶茶,他从来分不清那些各种各样相似又不同的甜腻口味,但又因为许枕爱喝,他记住了这一款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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