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怡第一句话说完,陈成的心理防线已经崩溃了,脑子里一片浆糊,也根本无暇去思考明明只有自己能看到的订单是怎么暴露的。
等听到能从轻处理,他再也忍受不了,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是,是我偷的,老师,对不起,我只是太缺钱了,求求您不要让我退学……”
一直老老实实坐在贺然身边的许枕看愣了,平时对上自己就耀武扬威说话带刺的陈成变得这么凄凄惨惨,反差太大,他忍不住有点暗爽,看陈成哭看得津津有味。
他不由悄摸摸偷看向贺然,见贺然在教务处长办公室也坐得随性,大长腿绷得直直的,两人挨得近近的大腿传递着灼人的温度,强壮有力,就像贺然云淡风轻地以雷霆之势替自己正名。
如果不是贺然,今天坐在这里被质问的人,可能就是自己。
一想到这许枕就有点后怕,不自觉挨贺然挨得更紧了,恨不得整个人贴到贺然身上去的架势,看上去像把漂亮的颈项送到贺然嘴边,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心理产生了很大变化——
对贺然产生了很强的依赖和信任,明明两人还没认识多久。
以及从昨晚到现在,他很少再想起严柏言。
贺然垂眼看着许枕的小动作,将他细微的表情变化一览无余,目光在那截纤细脆弱的颈项上停留片刻,喉结微动,如同凶戾的野兽面对送到嘴边的猎物,不受控制释放出基因深处本能的迷恋。
深黑色的眸扬起一瞬间的涟漪,又很快水波宁静,丝丝缕缕的情绪消逝,快得让人难以捕捉。
许枕莫名觉得脖子有点凉,茫然地看了眼轰隆隆运作的空调,又使劲往贺然身上挤了挤,将自己柔软的身躯满心依恋地交给贺然。
许枕怎么也没想到陈成到头了还得拉个垫背的,猝不及防抽着鼻涕向教务处长义愤填膺:“老师,我要举报。”
他伸手指向许枕,阴沉的眼里充满不甘:“许枕作风不正,在校外从事不良工作,照片都被大家传遍了。”
末了,他小心翼翼地看比较好说话的沈怡:“举报也能将功补过吧?”
沈怡看他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的样子,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的头疼。
这事情还只是在学生间传,冯志安并没听过。
他跟着陈成的手看向许枕,待看到许枕紧紧贴着贺然,而贺然居然没推开他,顿时吃惊地瞪大眼睛,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上上下下打量许枕。
许枕在他的目光下,一下子从贺然身上离开,坐得端端正正,下意识做出上课要发言时的姿势,不安地小幅度举起右手:“老师,那些是谣言,照片也是P的。”
即使已经上了大学,许枕还是非常惧怕老师这种存在,更何况是严厉的教务处长,气场强开,一个眼神都能把他吓得双手发软,说话战战兢兢的,心里还有点发慌,害怕教务处长对这件事信以为真,要将自己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