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春煊挂完电话,气的生生呕出一口血,扯了手背上还在输液的吊瓶针头,眼睛里都是红血丝。
像是地狱里刚爬出来的恶鬼。
晏秋心推门进来的时候,傅春煊无边的愤怒里又漫卷出心疼。
他关紧了病房的门,猛的把人扑在床上,撕开了她的衬衫,注视着她锁骨上的红痕,目眦欲裂,咬牙切齿。
“晏秋心,我他妈的让你帮我了吗?”
话一出口,傅春煊的泪就落了下来。
曾经,他自认配不上她,避开了她一整年。
他以为自己能给她更好生活的时候,买下她家附近的同款别墅的时候,才敢出现在她跟前,站在她身旁给她一个拥抱。
他把晏秋心放在手心里捧,晏秋心他妈的背着他......自己糟蹋自己。
他不后悔自己打了那个投资商,只恨当初怎么没把他打死。
他也不怪叶秋实不肯出手相助,他要是连这点小事都搞不定,他出来创什么业?
他来回喝酒,在曲线救国收集那个投资商的信息,打算用别的手段让他松口备案意见。
他只想在晏秋心跟前做光风霁月的傅春煊,他要用的手段太脏了,所以从未跟她透露过口风。
他准备反击狠咬一口的时候,他妈的他千方百计要护着的晏秋心被那个人渣睡了。
“晏秋心,我他妈的让你帮我了吗?你为什么要自作主张不肯听我的话?”
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能处理好这件事呢?
“傅春煊,都过去了......”
晏秋心第一次看见他哭,不受控制的,眼泪也跟着下来了。
“傅春煊,我没事的,我无所谓,都过去了......”
可是傅春煊有所谓。
他心里憋着一股气,不知道该冲谁发,他只恨自己太弱小,还不能完全把晏秋心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稚鸟似的两个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傅春煊哭自己还不够强大,气她糟蹋自己,又心疼她为了自己受了委屈。
晏秋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或许仅仅是因为傅春煊在哭。
傅春煊没跟晏秋心坦白她的牺牲是多余的,也没有坦白自己背后做过的那些事。
春秋影业也没要那个投资商的注资。
不多久,听说那个投资商因为触犯红线,接受了法律铁拳的制裁。
叶秋实曾经养的那只猫,即使食物充足,也还是无法压制狩猎的本能,亮出锋利的牙齿,咬断了漂亮白色鹦鹉的脖颈。
叶秋实没有强取豪夺,他造势之后,顺势而为,像那只猫一样咬断了什么美好的东西。
他也不确定自己为什么要对傅春煊和晏秋心出手,对春秋影业不仅见死不救,还配合着那个投资商火上浇油。
更是在傅春煊反击的前夕,诓着晏秋心走上了砧板。
《麦琪的礼物》里,那对贫苦的年轻夫妻为了给彼此准备礼物,一个卖掉了金表为妻子买了一套镶着珠宝的梳子;一个卖掉了自己的长发为丈夫买了一条白金表链。
他们深爱着彼此,舍弃了各自珍贵的东西。
但是他们的牺牲却毫无用处。
傅春煊和晏秋心不惜为了彼此各自牺牲。
叶秋实却给了他们一出欧亨利《麦琪的礼物》式的不合时宜的带泪幽默。
当然,傅春煊下狠手收拾那个投资商的时候,他也顺势而为上去踩了一脚。
或许,他是那只无法压制狩猎欲望的猫。
又或许,他在等着傅春煊也变成那只猫。
而他们两个人的猎物,都是晏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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