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臻一愣,好像完全没有想到南瑾言会这么问,说到底现在他是晚辈,是没有资格插嘴的,只是这事又事关重大,他又不可能不开口,“千岁请恕罪,臣侍无法做到公允处理。”
“无妨,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性子,你尽管说便是。”南瑾言开口。
“是。”叶臻略微低了低头,方才开口,“犯错了就要受罚,此乃天经地义的,父亲犯了大错,按理说便要领罚,只是臣侍身为人子,到底做不到无动于衷,只求千岁能够留父亲一条命来赎罪,别的便再不管了。”
南瑾言早就猜到了叶臻会这么说,他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看向了叶岚,“你呢?也如臻儿一般这么想着吗?”
“若说真话,我自然不愿意看到臻儿伤心,但看宁儿这么受苦我也是不愿意的,不说别的,阿言,这两个孩子是咱们看着长大的,哪一个伤心难过我都不忍心,至于我那个姐夫,做得实在过分,若不是顾及着阿允和臻儿,杀了他都是轻的,可是如今不能。”他略微摇了摇头,“朝中最近有些不安呐。”
叶岚说的是实话,南瑾言心知肚明,两个人都在等着他做最后的决定,谁知南瑾言却不打算说,他抬头,“你说的我都明白,就先这样吧,剩下的事情等到如墨把香炉的事情查出来再说,最起码也要等到宁儿醒过来。”
南瑾言没有说的是他还要等叶允回来,好好问问她,她当初答应会永远爱御晚宁,如今就是这么爱的?
见南瑾言心中有数,叶岚也就放心了,他站了起来,“那就先这样吧,时候不早了,阿言你多歇歇,我改日再进宫来看你。”
南瑾言嗯了一声,叶臻却没走,他要留在这里照顾御晚宁,南瑾言便没拒绝,两个人到底是一同长大的,让黎然吩咐人给他安排房间。
“主子。”叶臻才出去,南瑾言正要歇一歇,黎青就进来了,“白枫回来了,说是没有照顾好宫主,要来请罪。”
“让他回去。”南瑾言打了个哈欠,“之前的事错并不全在他,我暂时不怪罪,不过既然是来请罪,那就让他好好照顾宁儿,再有下次,我便一并罚过,照我说的去吧。”
“是。”
殿内没别人了,南瑾言拉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伸手抚着尚还平坦的小腹,有一种无力感。
“你说你既然要来,为何不早点来?”他叹息一声,却也不舍得就这么打了,“罢了,一切就看你的造化了,若是我因此——也算是替上辈子的南江还债了——”
声音越来越小,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南瑾言眼中竟有些许怅惘。
这一晚,注定有不少人无眠,不过御晚宁的事情还没传开,凤后以三十五岁的年纪再度有孕一事就先传遍了整个京城,这本不是什么丑事,况且也是御凤音期盼已久的,所以也没有必要遮掩,太后知道后竟破天荒的也过来看了看他,这些年太后愈发深居简出了,宫门紧闭潜心理佛,所以在知道太后来看他的时候南瑾言还是吃了一惊的。
“听说你把宁儿也接了回来,宁儿如何了?他的身子怎么样?”没想到太后第一句话竟然是问御晚宁,南瑾言有些无奈,明摆着太后就没有拿他当回事,他竟也还这么自作多情,真的以为太后是为他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