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病重,南瑾言脱不了干系,再加上御凤音有意忽视之下,这几日过得也是举步维艰。
这日,南瑾言坐于廊下,正暗自沉默间,就见一黑影闪过来,随即一道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响在头顶,他知道来人是谁,并未抬头。
“凤后如今怎么还能来我这里?其他人怕是避嫌都来不及。”他轻笑一声,如今看凤后对他的态度,倒和之前在太女府处处给他使绊子的正君判若两人。
“避嫌?”凤后被气笑了,抚着肚子张口便骂,“南瑾言,你以为本宫不想避嫌吗?本宫巴不得离你越远越好。”
“那你这是——”南瑾言抬头看他,只见到凤后仪仗停得远远的,只露出来一点,难怪刚才凤后过来没有一点动静,看来是他让人不要声张的。
这么想来,南瑾言也知他深意,“既然怕被人知道你来我这里,又何必要来?”
“你可曾想过宁儿?你被陛下下令禁足,又降了位分,宁儿担心你担心得不得了,昨日宁儿在御书房门口跪了一日,就是担心你,最后染了风寒晕倒,到现在还是高热不退,”黎然给凤后搬了一张凳子,扶他坐下。
“宁儿有你的照顾,我自然是再放心不过的。”南瑾言淡淡地开口,“只是御凤音不是说过要将我禁足,任何人都不许进出吗?你为何能进来?”
凤后瞪了他一眼,“还不是因为宁儿,宁儿跪软了陛下的心,陛下这才命本宫过来看看你。”
“看看我?”南瑾言轻笑一声,“是来看我好不好,还是看我知错了没有?”
凤后叹了一口气,“本宫就好奇了,你怎么就不能低一个头呢?陛下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若是肯低头,何至于如此?”
南瑾言没有看他,“我与你们始终是不一样。”
我与你们始终不一样。
凤后愣住了,反应过来之后扭头就走。
“主子,何至于如此?”黎然全程都在一边看着,看到凤后离开,他也是心疼南瑾言,“您惹怒了凤后,若今日这话再让陛下知道,恐怕……”
“御凤音想对我做什么就早点做,这样一天天磋磨下去,当真是没意思。”南瑾言却丝毫不在意,“若非凤都,我也不会来到这里,黎然,午夜梦回的时候,我常常告诉我自己,我是凌朝人,我还要回去,可你看我——”
南瑾言张开了双手,原本自小习武而产生的厚茧都已消失不见,“还有资格回去么?”
黎然默了。
“我已经没资格再回去了……”少顷,南瑾言似是呢喃,又像是自言自语。
凤后今日来见南瑾言发生的事情很快就被御凤音知道了,奇怪的是御凤音并没有恼怒的意思,反而淡淡地说了一句不必理会,就真当没了南瑾言这个人了。
一个月后。
钟粹宫的大门开了。
“父君。”御晚宁一直都盼着今日,得了钟粹宫解封的消息之后一路飞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