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潜问:“小娘子叫什么名字?”
“李蜜儿。”
“蜜儿…”郭潜低声念念,“这字儿好听,吃食嘛,得甜去心里了!”
云氏捂嘴笑了起来,凑去郭夫子耳边笑着,“阿潜可是有些小意思?”
郭夫子一脸正经,台面儿下自拉了拉云氏的袖口子。云氏这才也跟着几分正经起来。
“那便叫如蜜坊,如何?”
“如意如蜜,日子红火。”
“好听!”蜜儿笑着,“读书人取名儿便是不一样。”
“可我刚开张,也拿不出来那么多银钱。留着手中的,还得周转食材的。”
郭潜道,“都是街坊邻里,小娘子生意做得好,咱也不担心你跑了。若觉着这名儿好,我便去与你张罗牌匾来。等来牌匾做好了,也该是一个多月后了。那时候再与小娘子收银钱。”
“那可多谢夫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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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日的忙乎下来,蜜儿只觉浑身都要散架。
关起店门,收拾好。二叔帮着涮完了盘子。人倒在床上,便就一点儿也不想动了。
可却又惦记起,下午刚将朝早的粉条儿作了一半儿,明早若要开门,便也卖不了几碗。如此想来,正好休市一日,与二叔一道儿先去请两个劳工回来,才好再开门做生意,她方能轻松些。
阿娘说,女子受不得多累,累了容易变老。她小小年岁,还未成家嫁人呢,可不想未老先衰了…
二月春风和煦,一大清早,蜜儿便扶着二叔出门来,手臂里还挽着个小篮子,想来那劳工买卖都在东城门脚下,隔壁便是海市了。顺道儿逛一逛,也好挑些价钱实在的,来做些新菜样儿。
二叔却一路小声与她说道着劳工的事儿。
大周朝的劳工分两种,家室好些的,出来干活儿受雇佣,拿些工钱,日日回家,也不必担心人家的吃食住处。也有些人实在度日不下去的,沦落得卖了身,便就都得养着家里了。好处倒是一次性许了钱,之后的工钱,便也不必许多了。在身边养着,将来也还能买卖。
蜜儿自盘算了翻,她手中如今没几个钱。可又担心着,若雇佣了个人,回家还得与家中父母兄弟说道起来小店儿的事儿。厨房在院子里,二叔尝出出入入,若日子久了看出来些什么,便是麻烦事儿了。
行来市场上,蜜儿便只寻着那些一次性买卖的小奴们看。原还想着雇两个人,眼下也只能先买断一个老实肯干活儿的姑娘,也能与她做做伴儿。
寻得来两三趟儿,不是嫌着年岁太长,便是嫌着面相不老实。这京都城里的劳工再拿来买卖,多半是在主人家干不好的老油条了,蜜儿便就觉着不大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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