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得他沉沉的一声:“说!”
“我说了,你且就听着。不许动了气。”见他神色渐渐缓和了些,似是听了话,蜜儿方道,“今日朝早,明家一行送殡的队伍,护着两樽棺椁…其一,是你的,你让那和尚作了替身,这事儿你心里该有数。”
“还有一樽…”他口气里已然有些急。
“听闻,是成京候病逝…”蜜儿说完,却见他面色的凝重散开了去,双眼本就无神,此下俨如得死灰一般了。她自知道那是他的亲人,眼下看来,该是很重要的亲人,“你…你还好么?”
半晌见他没得动响,气息也沉了下去,蜜儿忙将他身子撑起来一些,与他顺着脊背。方听得他咳喘两声,绣房屋门却被人一把从外推了开来。
银荷立在门外,直指着蜜儿鼻子道,“还说什么老鼠蹿腾,原是你藏着个男子在这儿!怪不得这几日又是打酒,又是问阿娘要钱买吃食。还未出嫁的姑娘,你且还知道不…”知道廉耻了?
银荷话在嘴边还没能出口,蜜儿方还被他重重靠着的肩头,忽的一轻。她二叔不知哪里来的气力,箭步冲去门前,一手将门轻声合上,一手却直将银荷脖颈锁住,整个人压去了一旁墙上。
银荷此下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这才看清楚眼前这人的面貌,一双目色冷得能杀人,却似是失了明。不是那活阎王是谁?可不是今儿早上才见得他的棺椁么?不是被刺客烧焦在了简氏宗祠么?“你…你不是死了么?”
她只觉自己的气息几乎要绝了…那人手中力道丝毫不减,她只得看向蜜儿,“救…救…”
蜜儿自知道二叔已经手下留情了,如若不然,银荷早就如同那和尚一样,断了脖子。她自走来二叔旁边,拉了拉他的手臂。“二叔,莫和她计较。让她闭嘴便是。”
却听得二叔问银荷道,“死人面前,可知道要放尊重点?”
银荷用尽了全部气力点了点头。
“今日你所见,若说出去与第四个人知道…你和你阿娘,还有那个吃奶的娃,我一道儿索命。”
银荷被吓得眼泪直流,又是摇头…“不…不说…”
脖颈上的力道儿被松开,银荷直摔倒去了地上,捂着喉咙放肆咳嗽…她不敢再看那人,一双眼睛只盯着眼前的地板,边咳边复述着刚才的话,“我,我不敢说了。放过我吧,大官爷。”
大掌又垂来她眼前,捏起她的衣领,“你叫我什么?”
“大、大官爷呀……”她一时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只得复述一遍。却听他道,“叫二叔!”
“……二、二叔。”银荷乖乖听话,那人方松了手。却听得他于头顶冷冷道,“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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