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妤想了想,发现居然一丝印象都没有,余光瞥见祖母带着寒气的脸,收起心思挽住她的胳膊,柔声安抚,“我今日来的时候,霍青行同我说,想来给您磕个头。”
“您若肯见,回头他来接我的时候,我便让他进来?”
“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阮老夫人一听这话,哪里还顾得上气李绍?满脑子都是霍青行,原先以为他不知道,便也不敢太过亲近,如今他既已知晓,她这心里免不得添上更多的感情,她自觉亏欠丹阳,又觉那个孩子受了十多年的苦,自然想一并把这些年的怜惜弥补给他,便道:“不用等他来接你,我这就派人去接他过来,回头你们就在我这一起用晚膳。”
又问阮妤,“他喜欢吃什么,回头我让厨房一道备上。”
说完见身旁少女不曾答话,一愣,问她,“怎么不说话?”
阮妤便撅着嘴,轻哼一声,倚到她身上,半是撒娇半是埋怨,“祖母如今满心满眼都是他,都不疼我了。”
阮老夫人一怔后,笑着点她的头,“你这孩子,居然还吃起自己未婚夫的醋!”
阮妤原本就是为了哄她高兴,自然故意撒娇卖痴,祖孙俩便在这说起霍青行喜欢吃什么,外头的言嬷嬷听到这欢声笑语也总算是松了口气,后来听阮老夫人发话,自是忙喊人去请霍青行过来用饭,又依着阮妤的吩咐着人去喊了阮靖驰,让他夜里一道来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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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行到的时候,天色已近昏暗。
墨蓝色的天,依稀能瞧见头顶有几颗星子了,阮府也不差钱似的把院中廊下的灯笼都点了起来,小桥流水,有着长安少见的江南风光,他由下人领着往荣寿堂走,还未转过小道就瞧见阮东山朝他这边走来。
阮东山今日还要出去应酬,刚刚回来是换衣裳。
远远瞧见霍青行过来便住了步子,问身边下人,“那是谁?”
下人瞧了一眼,轻声答:“是阮小姐的未婚夫,今次春闱第一的那位,今日阮小姐在家中做客,老太太便把他也请过来了。”
阮东山闻言一怔。
今次春闱第一,他自然也有耳闻,那会听旁人说起的时候,他就暗恨阮妤为什么离开了阮府,她若是还在,他自然还是她的父亲,那么也就能借此长一回脸面。
何况他早听说了这个第一还是庄黎的人。
眼见青年越走越近,他心中想与他结交一番,却又把霍青行当晚辈,不愿拿出在外应酬的模样对他,索性背手站着,摆出一副长辈的模样,脸上平静且傲慢的神色却在霍青行向他拱手问好的时候滞住了。
这张脸……
他脸色苍白,脑中也轰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一般。
霍青行抬头正好瞧见阮东山这副神情,他面不改色,依旧是那副温谦的模样,“我还要去给老夫人请安,便不叨扰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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