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嫁给霍青行的时候,如想也早就嫁给季知行了,在她的印象中,几乎没看到如想拥有过这样灿烂的笑容,她总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着,就连笑也是浅浅一抹,说起季知行的时候也是愁绪大于欢喜。
又想到这一世的相处。
她是怎样从一个害羞内敛连人都不敢见的小姑娘变得开朗大方,偶尔还会和她开玩笑。
只要想到这些,阮妤对季知行的怨气和厌恶就更是怎么压都压不下,好在她一向能藏,便是心里对季知行恶心的不行,面上也能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还笑着和霍如想说,“我原本还跟你哥哥说,回头让他随便给我煮碗面条就好,没想到居然有这么一桌子菜,我倒是有口福了。”
霍如想正要笑,便又听阮妤柔声问道:“今天这一桌子都是你做的吗?”
“是呀。”霍如想愣了一下,点点头。
不是她还能有谁?
阮妤便没说话,只是朝季知行那边看了一眼,她虽然一个字没说,但就是让原本神色才恢复如常的季知行突然又变得局促起来,他甚至还有些没反应过来阮妤为何要这么看他,踌躇一会,还是开口问道:“阮小姐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哦,没什么。”
阮妤语气淡淡,却一点都没给人留面子,“我就是想着这么多菜,如想一个小姑娘实在辛苦。”
明里暗里却是在责怪季知行一个大男人没有帮人的意思。
这话几乎不算隐晦了,在场的三个人又不是傻的,自是全听明白了,季知行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偏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从小就读书,信奉孔孟之道,讲究君子远庖厨,虽说季家不算富裕,但无论是祖母还是母亲都从未让他下过厨,他甚至连厨房都没进过,刚刚如想去做菜的时候,他也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觉得本来就该如此。
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他认识的同窗、从小长大的朋友都如此,家中富裕的请丫鬟、婆子,家中不富裕的便是由女人掌厨,这有什么不对吗?可这位阮小姐望着他的目光就仿佛两把锐利的刀锋,她用无声的话在告诉他——
你错了。
不该如此。
……不该,如此吗?
霍如想这会也反应过来了,见表哥手足无措站在那边,自是帮衬道:“我没事的,平时我就习惯了,而且表哥从未下过厨,帮我反而是添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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