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令欢颤巍巍地点头:我不怕的。
声音都在抖,任谁都能听出来,她怕得很。
站在旁边的段十四有些烦躁。
这小姑娘是他完完整整带出去的,又是在他的手底下被惊了马,扭伤了脚踝的。
从他认识这小女孩儿时起,她就被周遭众人众星拱月地宠着,从没受过一点委屈。
这次却在他这里受了伤。
段十四垂眼看去。
小姑娘坐在帐中的榻上,蜷缩在那儿,也不过小小的一只。
她似乎想强装出一副不疼的模样,但眼中闪烁着的泪光却骗不了人。
段十四只看了一眼,就有些坐立难安。
他尚且不知,自己这样的情绪,只是因为心疼,心疼这个整日跟在自己身后、满眼都是自己的小姑娘没被自己保护好,受了伤。
这是他从没经历过的情绪,让他有些手足无措,最后只得将之归咎于是自己办砸了薛晏安排的任务,故而自责。
他想,待主子打猎归来,自己定要去请罪。
即便主子不罚他,他也要按着东厂的条律,狠狠罚一罚自己。
似乎只有受了皮肉之苦,他堵在心口的那股难受劲儿才有办法消弭。
就在这时,太医战战兢兢地握住了君令欢的足踝,开始替她正骨了。
他手下方一用劲,便听得君令欢一声痛哼。
她努力地紧闭着嘴,试图忍住,却只将痛呼全憋在口中。
声音不大,猫儿叫似的细微的一声,却可怜又懂事,听得段十四心口一颤。
他抬眼看去,就见小姑娘忍了半天的泪水,吧嗒一声掉了下来。
段十四觉得,自己现在,立马就要去猎场上,向薛晏请罪。
他掀开营帐的帘子,便抬腿往外走去,步伐虽然利落,却隐约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这是一个从没体验过心疼这种感觉的少年难得地露怯。
君令欢原本就一直偷偷关注着他,小心翼翼地不敢发出声音,也是怕他担心。
不过,她的段十四哥哥一直站在不远处,仍是一副淡漠冷肃的模样,仍旧没什么别的情绪。
君令欢难免地有点小失望。
不过,她还是在心里劝说自己,十四哥哥本来就是这般面冷心热的人,刚才要不是他接住自己,自己摔得还要更厉害呢!
这般想着,君令欢的耳根又有些红。
她忽然觉得,扭到脚的疼,不是不能忍受的了。
却在这时,段十四哥哥走了。
她连忙将他唤住:十四哥哥!
段十四停住了脚步,背对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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