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竹是否也是如此,等到最后,徒留一桌冷饭冷菜。
他不知道,陈竹曾暗地里独自吞下过多少委屈和心酸。
从前的徐兰庭不懈去问,如今的徐兰庭不敢去问。
徐兰庭被迟来的悔意和不安缠绕,那把日渐锋利的刀并没有因为陈竹的“回心转意”而消失。
相反,理智回笼后,徐兰庭隐隐觉出异样。
他深谙陈竹的脾性,理性告诉他陈竹不可能会轻易回头。
可只要陈竹一个吻,甚至是一个眼神,一句口头的承诺,徐兰庭就再也按捺不住,轻易地丢盔弃甲,任由感性占领着智商高地,肆意沉沦。
陈竹曾在徐兰庭心里种下过一颗小小的、孱弱的幼苗。曾经的他以爱意和泪水浇灌,却在收获之际转身离去。
然而,也就是在陈竹转身的那一瞬,枝叶疯狂生长,在徐兰庭的心里深深扎根。
爱意长成参天大树,肆意生长,枝繁叶茂。
徐兰庭站在陈竹紧闭的房门前,手抬起又落下。
他回身靠在栏杆处,手边的烟燃尽了一支又一支。
他怕惊扰了少年沉酣的梦,可陈竹就在一门之隔的地方沉睡,徐兰庭沉寂了多日的心欲/念深重,躁动和不甘地驱使着他,在陈竹门前久久徘徊。
他忍不住想起那间破旧窄小的老屋,想起他们在那间屋子里的疯狂、肆意。
陈竹绷到了极致时的眉眼,哑着声音,难耐地唤他“哥哥”。
哥哥…
不知有多久没听过那样缠绵、沙哑的低语。徐兰庭狠狠吸了扣烟,胸肺间都是燥热。
徐兰庭像一只饿极了的狼,焦躁地巡视着猎物的领地,却畏惧着什么似地不敢靠近。
所谓爱生忧怖,徐兰庭生平头一遭如此如履薄冰,陈竹令他生出无限的欢喜,又将他置入无尽的忧怖之中。
不同于徐兰庭的孤枕难眠,陈竹在舒适柔软的大床上睡了个好觉。
直到壁上的铃铛响起,陈竹才悠悠转醒。他先是愣愣地望着天花板上香槟塔似的顶灯,而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缓缓地,从床上起身。
他不再窝在那个破烂的小屋,而是踏进了紫玉山庄这座豪宅。
陈竹踏足在徐兰庭的世界,没有从前的喜悦,也没有一丝探究的心思。
他径直进了浴室简单洗漱后,就跟在佣人身后下楼吃早餐。
餐桌上,徐兰庭难得没有像从前一样处理公务,而是专心致志地照顾着陈竹。
男人将切好的面包抹上果酱,轻轻放在陈竹的碟子里,而后取下手边加热器上的牛奶,倒在了杯子里,递到陈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