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见她情况越发糟糕,额头冒出了细汗来,一张小脸儿也是煞白,连忙倒了杯热茶递到了她手里,声音越发柔和,劝解道:“好了好了,先别想了,有什么事都还有我呢,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蓁娘,快别这样,喝口茶。”
滚烫的茶水,温度很快就传到了茶盏外壁上,递过来烫得薛雯手心一疼,这才缓过来了一些,沉默了半天,终于挤出了一句话来——无奈笑道:“好父皇······好得很。”
沈尧听她撂出这么一句来始料未及,也不由瞳孔微震,只是并没有再露出什么大的神色变化来,更没有追问,而是继续劝她道:“别想了、别想了,快喝口水,用不用靠一靠?”
薛雯心不在焉地摇了摇头,端起了握在手里的茶盏,饮了一口,这才彻底缓过了这一口气来。
笑了笑,对焦心不已的沈尧道:“我无事,阿兄坐下吧——此事,料也应与你有关。”
说着见沈尧依言坐下,静下心来组织了一下语言,方道:“你方才所说的,其实我上回就想告诉你了——大皇兄当初敢退到云南去,自然留有自保的招数,无论新帝是谁,他都会有他的把握,就算他没有,父皇也有,就算都没有,还有我呢,我也不会坐视,所以,大皇兄是不会去西戎。”
沈尧自然是一点就透的,想了想,便明白了这里头的道理。可是,仅仅是这样,应该不至于让薛雯神色大变···果然,她又喝了一口茶,定定道:“先帝想保的是大皇兄,在出了变故之前,先帝一直在为薛昌辉筹谋,所以皇上和薛昌煜先后去蓟州,作为彼此的牵制,那么···我呢?”
薛雯呢?
她有能力,有理朝政的经验,在群臣中也有声望,而沈三郎有兵权,有爵位,先帝可能会不防备他们吗?可能会不留下可以牵制薛雯的东西吗?
不仅会有,且必是杀招。
如今,回头再想想薛昌韫对薛雯几乎是毫无保留的信任,不免就又些耐人寻味起来了——这个能够制衡薛雯的把柄···薛昌韫,已经掌握了吗?
······
沈尧听到这里再也不能够维持淡定了···他有些坐不住,站起了身来,在房间里来回地踱着步。
约半柱香后,他才坐了回来,压低了声音对薛雯道:“我想,皇上应还不知道——先帝去的匆忙,其时病榻前唯有婉太妃和八大辅臣,绝不可能对此事有所托付。且皇上乃匆忙登基,更马不停蹄就匆忙去了西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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