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是交给她容易,十个月之后要是想往回拿···就不那么容易了。
要说,她徐妙言严防死守只为了六宫和睦、为了太子薛昭、为了大局···那这话却未免有些恶心——她当然也为自己。
——如今她掌权,卓淑妃手里虽无权力,但最起码有宠爱,徐妙言有中宫风范处事公道,六局一司也能各司其职,人人的日子都好过,她卓氏皇宠最盛,日子自然也是不差的。
可反过来若是换成那卓淑妃掌权···徐妙言心知肚明,可就不敢期望着自己还有好日子过了······
只是,卓青茗实在是难缠,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地推了好几回了,卓青茗也未见死心。
事情传到宁寿宫的文太后耳朵里,把徐妙言叫来骂她傻,苦口婆心的教导道:“她想要,你就给她,到底是自己的身子要紧的。从来都是贤后奸妃,你到底不是中宫皇后,自有你的难处,如今有孕在身若不放权,难保不会传出不好的声名来,您且要警惕呢。不如放下权去安心养胎,不仅要放给淑妃,后宫得用的嫔妃,你都要分权,那才是你的气度和立场。”
徐妙言闻言直拍大腿,对此法大感叹服,高高兴兴地领了训。
回去后,果然一改之前的严防死守,大大方方地放了权,后宫嫔位以上的,有一个算一个,通通有份。
陈嘉嫔本是她的心腹,自然占了个大头儿,所有要紧的、露脸的、有油水的,都归了嘉嫔。
反而卓淑妃捡了些“边角料”,被她安排着干一些白出力气不落好的事情。
至此,徐妙言神清气爽。
——东桥今日入宫来,便是嘉嫔娘娘有事相询,说是自己初初理事,总有不懂不知的地方,找曹氏来问问旧例。
倒不是说满宫里就找不出一个能问话儿的人,非得巴巴儿地从宫外面请了东桥来问了——还不是一脉相承,只为了抬举她,以成薛雯和薛昌韫的谋算罢了。
宝莲出言提醒,让东桥不必在此时出头,且顾着正事要紧,东桥却另有打算,在宫道上立着等了一会儿,叫住了个路过的小太监,让他代为给嘉嫔传话:“今日不便,恐怕得改日再进宫,请娘娘恕罪。”
这小太监眼珠子从宝莲高肿的脸颊和青紫的额头上溜了一圈儿,有些关切地道:“姑姑,可是出了什么事情,用不用奴才给两宫送信儿?”
东桥方才正心烦意乱呢,没顾得上,一听这话音儿觉出不对来,连忙定睛细看,那小太监也仰着脸儿冲她憨笑,东桥一看方知,此人不是别个,乃是坤宁宫旧仆小米子——从前负责过与钦天监的小官甘尝接触送信儿的那个。
妥妥的薛雯的心腹,得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