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业声泪俱下,率众人七次请命,以至以死相逼,秦王终于迫不得已,出于自保而举起反旗,剑指京城。
兵至京北恪城时,宫中秦王之母文贵太妃厉声泣血,怒斥三皇子矫旨逆天,乃乱臣贼子,并将婉太嫔所藏,先帝于行宫四海太平阁中所立下的,传位于皇四子秦王的太平遗诏秘密送至永安侯府,从而公布天下。
永安侯借口保护文太妃,在怀远将军和部分羽林右卫的策应下,率京畿守军围困皇宫。
是年冬,登基还不足七个月的一代帝王并后宫数十位妃嫔终于走到了穷途末路,于宫中悬梁身死。
唯有皇后高玉薇未曾赴死,在文贵太妃的永安宫前大声咒骂,不幸遭流矢射中,身亡。
此后,天下既定。
新帝大封后宫,封侧妃卓氏为淑妃,赐居延祺宫。
封侧妃徐氏为贤妃,抚育尚不满周岁的、于行军途中难产而死的孝仁皇后张氏所出太子昭,贤妃其父徐大业封定北侯,退守蓟州。
定北侯、蓟州总兵徐大业出面,与北狄新的大汗恩和金议和,商定百年大计,开通互市,互通有无,永不互犯。
波澜壮阔精心动魄,史书写来不过寥寥数笔······
——有很多写不出来的事情隐于暗处,比如已经被追封为皇后的,张妍。
薛昌韫成功离京,“太平遗诏”也已经造好,薛雯不再有所顾忌和留恋,反正早晚要撕破脸。
薛雯在沈尧的配合下,出入皇宫大内如入无人之境,乔装打扮随从于征北军中,一骑绝尘。
等人发现昭阳宫人去楼空时,大军都已经快到蓟州了,就连告病休养的东桥姑姑都不见了踪影······薛昌煜虽察觉不对,但并没有很好地预计到严重性,骂了一场,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千里疾行,对于眼下的张氏来说正如是催命符,可是留在京城里更不安全,她们别无选择。
张氏歇在蓟州总兵府,靠在床头笑意轻松地问薛雯,道:“蓁娘,我的这个孩子,你说是托付给徐氏好,还是卓氏好?”
薛雯并不是一个矫情的人,此时也并不是该矫情的时候,薛昌韫若能成事,张氏的这个孩子若是个男孩儿,那就是事关国祚的大事,确实需要好好考量,可是······
可是恍惚中,虚弱地靠在床头的皇嫂张氏坚韧从容的面庞,与记忆中的胡皇后渐渐重合,薛雯呼吸一窒,随即就扬起无忧灿然的笑脸,道:“皇嫂胡说些什么呢?皇嫂的身子一向硬朗,纵然这一次怀相艰难些,也是事出有因的,可千万不要灰心丧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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