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蒨痴痴地坐着,还不曾反应过来:“阿姐,就……这样?”
江善帮王楚碧开了口:“方凌本就死不足惜,一条人命而已,大公主自不放在眼里。”
“他是为了阿姐自尽的么?”
王楚碧支着额头,艳丽的眼中不自觉流露出一丝凌厉,她对王蒨道:“是与不是又如何,与我们要做的事半点干系都没有,三妹谨记,政事为重。我一早有了预料,你今日可曾差事婢子前去询问?”
王蒨连忙点头。
“李家人也会发现吧?”她早就知道自己被人盯着,尤其是王蒨,但王楚碧顺水推舟,继续道,“这个方凌死前见过一个人,你猜猜是谁?”
与花楼有关,她还认识,王蒨脑中钻出一个人:“那个庶子?”
王楚碧好整以暇地半躺在江善怀里,房内只她们三人,她也不避讳:“那个袁明棋面上是花天酒地,实则是帮家里去打探消息,方凌被我毒哑了,他就想让方凌指认,不知争执了什么。宫里出了事,阿翊去乐坊请人,方凌当夜就投井自尽,真是帮我反咬一口,待李家人顺着你婢子的踪迹前去,定然也会知晓方凌的死讯,查到袁家人身上。”
要打压长期盘踞在洛阳的袁家,只有靠其他几家的势力,王楚碧也想不出其他办法,她似笑非笑:“阿蒨,别看我如今能够参政,实则我们三人半分实权也无,只管引火烧山,看他们内斗就是了。”
王蒨还惦记着那自尽的人:“阿姐可想好如何善后?”
“什么善后?”王楚碧看着三妹,想起她向来心软,哀叹一声,“也对,他死得这样妙,若我能成大业,会为他立个牌,深夜无人流几滴眼泪。”
王蒨顺着她的话,想到前世的李意行。
人都死了,立几个牌哭一哭,究竟是做给谁看呢?正如此刻的阿姐,王蒨可以肯定,倘若叫阿姐登基在位,换她身边死几个男人,阿姐夜半梦归不仅不会哭,恐怕还会笑出声。
死几个外人就能换自己睥睨天下,若有这等好事,立几个牌装假慈悲,又有什么了不起?
江善拧起眉:“公主这张嘴,就不能说些好话。”
“滚开,”王楚碧坐起身,问及正事,“夜里,李家都有谁来?”
王蒨一问三不知,推开房门唤来乔杏,叫她去前府候着,一旦来了人即刻通传。
李家人还没来,王翊与卫慎先到了府上,王翊吃完这顿夜宴就要去军营出发,她换了身紧袖短打,仿佛随时要冲出去杀一个来回。王蒨与她并肩走在路上,说了刚才在房内的事,告诉二姐那个男人自尽了。
王翊良久没出声,她在战场杀的人可多了,死个人当然没什么。可她还是拉住了王蒨,思来想去,对她道:“三妹,我与你阿姐知晓你经了怪事,也信你,只是政堂之事诡谲多变,你不必全按照那个什么前世来……且,你既见过,应当知晓你阿姐是什么人,千万别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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