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楚碧刚下朝回来,与王翊在外头遇见了。
王蒨看到阿姐脸色极差,二姐扶着她,王楚碧却还是脚步虚浮,几欲跌落在地上。
一时间,她想起那天目睹长姐病倒,连忙走上去:“阿姐,怎么了?身子不舒服么?”
王翊无声地朝她摇头,三人都噤了声,往王楚碧的房里去。
房内小窗大开,清风穿堂而过,王楚碧在两个妹妹的帮衬下躺于塌上,抓着裙角缓了许久,才长叹一口气:“我没事!”
她语气还很冷厉,王蒨猜到:“阿姐与谁吵架了?”
王翊眨眼:“除了父王,还有谁?”
恐是被她说中,王楚碧冷哼一声,又立时抚住额头,难耐道:“太医呢?”
王翊起身往外看,如意正领着太医往房里走,老太医三步并作一步走,几乎是扑于大公主的塌前,仔细替她诊脉。
长姐曾在王蒨面前昏倒过,因此王蒨格外紧张,她挤不出一丝柔和的神情,整个人都变得严肃。好在太医案诊过后,只道大公主是疲累操劳,又气血攻心,才会头疼难忍。
如意带着太医下去开药,王楚碧趁诊脉的功夫又续上几口大气,骂道:“你们知那老不死的要做什么?我原想好要划出银两给广竹住持远渡,那天杀的老不死却非要用去修缮行宫!生怕自己没命住了不是?”
王蒨拍了拍她的背脊:“别动气,阿姐不是说大典能克扣些银钱么?”
“正是那份银钱,叫他惦记着呢,”王楚碧气得头脑昏聩,“行宫与住持孰轻孰重?”
“内务之事,多为江总管着手吧?”王蒨想起来,“那些银钱尽数在他手里?还是由太常寺扣着?”
“他不过是个宦官,依附于皇权之下,如今也不过是左右两难。父王手里本就没几分实权,就算让江善尽数扒了去,又能如何!”
王楚碧说到此处,又气白了脸:“哪怕有一丝生机,都不至让我如此难做。”
王蒨提议:“要不咱们出钱贴些银两,做个两全其美,这回就先揭过去?”
不仅王楚碧沉默,一旁的二公主王翊也极快地摇头:“他不过是个无底窟窿,咱们三个是填不满的,有了这回,便就要有下一次。”
她是最不希望父王如此的人,也是唯一一个不断对父王抱有幻想的公主,可在那么多次的落空后,王翊同样早就摸清父王的为人。
要怎么办呢?三人静默着,一时之间有些悲伤,房内的交谈也停了,唯有不断的叹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