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婕妤面色沉定如水,“卫妹妹,在这宫里,对错从来不重要。只要能让皇上顺心如意,哪怕错了也是对的。”——给她保胎的太医已经被革职,可见皇上已经知道内幕了。
卫嘉树心头一沉,怪不得这件事,皇帝轻描淡写揭过,而且丝毫没有怪罪吴氏之意!
只因为,吴氏看出来皇帝对夏贵妃多有不满之处,所以吴氏一个婕妤,才敢于栽赃嫁祸贵妃!
吴婕妤望着茶盏中澄净的黄绿色茶汤,眸色深深,“我伺候皇上这些年,一直谨小慎微,无论明面上还是私底下,从无半分忤逆皇上之处。论出身,我比不得那些高门贵女,论容貌我也算不得多出挑,我读书不多、也没什么才艺……”——所以,她一步路都不能走错!
卫嘉树含混一笑:“婕妤太妄自菲薄了,你自有旁人没有的好处。”
吴婕妤温婉带笑,“月子里那件事,卫妹妹不会记我的仇吧?”
卫嘉树忙笑着说:“怎么会呢?”
话说,吴婕妤特特跑来,就是来给她道歉的?这姿态未免放得太低了些吧?
卫嘉树心里直犯嘀咕,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啊,人家都巴巴来道歉了,她还能说不原谅吗?
“我不敢奢望卫妹妹日后能与我亲如姐妹,只盼着妹妹不要再帮夏氏了。”吴婕妤语气温温柔柔,瞳仁黝黑深邃,叫人一眼看不到尽头。
“我跟夏贵妃又不熟。”卫嘉树笑道,原来是怕她倒向夏贵妃啊。
吴婕妤温柔的笑容似一泓春水,她抬手唤了自己的心腹云溪姑姑上前,指着云溪手上的锦盒道:“这是一点赔罪礼,聊表我心中歉意,还请卫妹妹笑纳。”
这吴婕妤娘家可是皇商,特有钱,只怕送的礼物也必定贵重不凡。
只是那锦盒小巧,也不知搁了什么东西。
寒暄了几句,吴婕妤便推说要回去照顾四公主,便告辞了。
卫嘉树叫路惟忠去送了吴婕妤,兀自掂量了一下那锦盒,倒是不重,看样子不是金玉之物。
打开盒子一瞧,却是一幅卷起来的绣图。
上好的月白素锦,缓缓展开,三尺有余,上头密密麻麻以金线绣满了福字,那针脚平整细腻,一看就知是颇为上乘的京绣。
只不过论绣工,只能算是上乘,而非顶尖。
虽说金线用不少,但在皇家也算不得多贵重,只是这么大一幅绣图,绣起来会比较费时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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