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伸手擦拭他满面的泪痕。
他的脸上红扑扑的,十分惹人怜爱。
如果清醒时也能再乖一点就好了。
沈延垂下眼眸,扯过柔软的被褥盖住他痕迹斑驳的身体,低头在他的鼻尖上碰了一下。
他什么都不想管,不去管外边的一片狼藉,也不去管腿上反复裂开的伤口。
只是纵容着自己一同钻入被窝里,靠近他的后背,严丝合缝地与他贴在一起。
两人身上都不算清爽,可沈延不肯离去,被温柔包裹的时候他才能够拥有暂时的安全感。
心动,遂复入。
梦中,江闻岸嘤/咛一声,再无其他动静。
他疲惫得连动一根手指头都觉得累。
沈延的心软得一塌糊涂,终于在黑暗中流露出了怜惜的神色。
方才他很想在先生清醒的时候抱抱他,亲吻他,想让先生也拥抱他,可是先生只是哭,一直哭,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沈延气疯了,只想惩罚他,让他无法再也无法露出嫌恶的眼神来。
此刻他闭上眼睛睡着了,终于可以无所顾忌地抱着他了。
沈延心满意足。
这一次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亲了亲他的后颈,低声喃喃着:“先生,我的先生……”
*
虽然心里极度疲惫,但不得不说这已经是沈延这段时间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次了。
从天亮到天黑,他仿佛感觉不到饥饿一般,只想静静享受这样难得的静谧时光。
得知真相之后,沈延整夜整夜地睡不着,百思不得其解江闻岸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日日睁眼到天明。
他甘愿与江闻岸相拥睡到天荒地老,甚至想就这样抱着他死去,如此也算是一种永恒的厮守了。
他忍不住探过身子去亲亲他的脸颊,却触及一片滚烫。
他猛地坐了起来,触碰他的脸颊和额头,这才发现他烧得厉害。
先前经过剧/烈的运/动,沈延以为他身上体温暂时高了一点是正常的,此刻却慌了。
他后悔了。
“太医!来人!传太医!”
陈铭达一直在外候着,此刻听到声音亦是一惊,不过一瞬就猜到里头会是什么场景了,他转身寻了个做事稳妥的小太监去请太医来。
沈延怀里抱着脸颊通红的人,用被褥将他裹得严严实实的,不住用他凉凉的手掌和脸贴贴,试图为他降温,可是收效甚微。
老太医进入,一眼就看到外头散乱的衣物和一片狼藉,他面色严肃,当即叫身旁的小宫女去打开窗子。
“也别开太大,能通风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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