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知道姐姐的死与你无关,这么多年来我不该迁怒于你,你能给我个机会补偿么?”
沈延看着他,半晌才问:“补偿多久?”
母亲说过会陪他长大,嬷嬷也说过会一直在他身边。
可是很快都不在了。
江闻岸愣了一下,他没想过沈延会问出这个话题,因此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回复。
在沈延慢慢凉下去的目光里,江闻岸说出了思虑良久的答案。
“直到你不需要我为止。”
他无法轻易给任何人承诺,既然他穿书前听到的那个机械音告诉他要帮助五皇子登上帝位,那么他登基之时就是不需要他的时刻了吧。
到时候他可以顺理成章地离开。
沈延只是沉默。
刚刚一番胡闹之后他的发丝被打湿,沈延这才看清他额头上的伤似乎只是草草处理过,被头发盖住竟没让江闻岸发现任何异常。
如今被汗一浸湿隐隐可见发脓的迹象。
可别感染了才好。
江闻岸认命般出去找朱如取了药箱来,笨手笨脚学着给沈延的伤口涂上药膏,用白色纱布一圈一圈给他绕上。
到最后沈延的一撮头发尖尖往上翘。
江闻岸没忍住伸手掸了掸。
沈延:“……”
江闻岸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似的收回手,嘿嘿一笑:“我帮你把这一点啾啾剪掉好不好?或者等长长一点梳上去?那样会精神许多。”
他自顾自打算着,忽而想起他额头上的疤,笑容淡了几分:“等疤好了再来也行。”
沈延抬头盯着他,弄雪阁朝向好,如今天光明媚,照得他双眸熠熠生辉。
江闻岸的身影倒映在他棕色的眼眸里。
他轻声问:“会好么?”
这次换江闻岸沉默了。
他此刻都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正当他无比尴尬,想找个话头转移话题之时,沈延却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站了起来,示意江闻岸坐下。
江闻岸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坐下,没想到沈延拿起了药膏,动作略显僵硬地往他额角糊。
“啊!!”江闻岸大叫一声。
方才沈延砸的那一下直接把他的头都磕破了,药膏渗入伤口又凉又疼。
“疼疼疼!”江闻岸不住往后缩,触及沈延平静的目光时又忽而改了口:“凉凉凉……啊!”
他龇牙咧嘴看着沈延,暗暗感慨方才涂药的时候这小家伙居然一声都没叫。
可不能在小家伙面前丢了面子。
他强忍着不再乱动,只是闷哼,掌心用力抓着桌角。
等到沈延的“魔爪”终于从他额头上离开,江闻岸如释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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