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景眼睁睁地看甄妙大步离开,垂头不语尽显落寞。
常荣收回视线,这个甄妙倒真让人刮目相看,心道得想个法子让两人再无法见面。
他也是男人,男人总是对得不到的惦念不忘,忍不住为妹妹不值,但面上作出关心兄弟的表情:“她这性子比地里的姜蒜都辣,你得魏夫人器重,办好差事什么样的姑娘娶不到,何必盯她一人?即便成了,只怕她也要处处压你一头,咱们大老爷们怎么能受这个鸟气?别看了,回吧。”
以至四月下旬,天越来越热,路边柳树柳条随风飘荡,麦浪翻涌,灌溉用的沟渠水流哗啦啦响,以往甄妙回家走一路都看不够,而这次却无暇多看,眉头紧锁,忧心忡忡,不知为何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她绕远路先回了趟老屋,把明儿要用的食材收拾好,提上鱼不紧不慢回家,经过隔壁院子忍不住看了一眼,一如既往收拾的干净整洁。
彼时王氏正坐在院里树下嗑瓜子,怀里晨宝不时伸手抓她,被吵得恼了也不舍得骂,将孩子递给旁边的老妇人。
老妇人正是王氏的娘,晨宝的外祖母——刘姥姥。
她身材矮小,两颊消瘦显得下巴格外的尖,将外孙抱在怀里轻轻摇晃,正要开口说什么,眼尖瞧见从外面进来的甄妙,冲女儿抬了抬下巴。
王氏正拍打落在裙子上的瓜子皮,顺势看过去见甄妙提着一条大鱼回来,一丝喜悦跳上眉梢又很快压下来,面色不虞,阴阳怪气:“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几天又是鱼又是排骨的,我连见都没见过的点心都一包包的往回带,看来镇上掌柜的十分赏识你,工钱给的不少。”
甄妙只当没听到,冲旁边的刘姥姥客气地说了声:“您来了。”
虽说她不喜王氏,但王氏她娘到底是长辈,该有的礼数要做足,免得落人口实。
母鸡悠哉悠哉在院子里啄食,喉咙里不时咕咕一阵,刘姥姥笑眯眯地打量甄妙:“有阵子不见妙娘长得更标致了。”
甄妙笑了笑,将鱼放到灶房,提起茶壶刚要往茶碗里倒水,看到旁边放着一碗凉好的,心底升起一丝暖意,这是姐姐的习惯,与渴了许久的她来说犹如及时雨。自从姐姐出嫁后,王氏从来只管吃不管倒,她那时也有小心思,这个习惯自那之后便断了。
又倒了一碗凉在那里,刚要出去,听王氏说:“娘难得来一趟多住阵子,也别不好意思急着回,您是长辈伺候您是应当的。”
甄妙不屑地冷哼一声,王氏明摆着想使唤她们姐妹俩,想得倒美,故意说给她听?她偏当没听到,目不斜视回了屋,见姐姐坐在桌边在缝小孩的衣物,抢过来扔在一边,沉声道:“她让你做的?不许做,她就是故意恶心你呢。姐,说好回来让你养身子的,不该管的别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