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大娘开门见甄娟和一个人站在一起,那人掩在阴影里:“谁?谁和你在那里?”
甄妙低头看向自己被姐姐抓住跟着颤动不停的手,竟是被这个恶婆娘给吓破了胆,往前走了两步,露出一张被凌乱发丝遮掩却挡不住逼人艳光的小脸,和甄娟八分像的样貌让焦大娘住了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还得赔笑道:“是娟娘娘家妹妹啊,怎么来得这样晚?大晚上的路不好走吧?”
焦大娘见这小丫头手里提着一把斧子更被唬了一跳,心里一慌,眼珠子不安地乱转,忙冲旁边的甄娟说:“夜里风凉,快带你妹妹进屋坐。”
甄妙单手给长姐借力,本来这斧子是怕路上遇到意外,这恶婆子既然担心她是来索命的那就吓个够,直接拿在手里进了屋。
点了煤油灯的屋子依旧昏暗,将姐姐安置坐下,甄妙俏脸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发生这么大的事,娘家人岂有不来之理?得亏我来了,要不然还不知我姐姐在焦家过得是什么日子。话还是趁热乎的时候说明白,婶子找个说话管用的人来,免得给外人听了当我污蔑你们。”
甄娟抬手想打断妹妹,到底还是放下去。
“我这不是急上头了才说了娟娘几句,平日里疼她都来不及,哪舍得苛待她。这一路上也累了,垫补些洗漱完歇着吧,有话明儿再说。”
甄妙好歹是活过一世的人,面对外人来讨说法村人大多是围护和稀泥,真要到了明儿焦家肯定死不认账,索性强忍反胃高声道:“我姐夫怎么不见人?我姐为他受累,他连面都不露,躲起来做什么?莫不是这孩子掉的有说头?”
甄妙一句宛如恶狗乱咬人的话让焦大娘冷下脸来:“你一个姑娘家这话轮得到你说?我看在你是亲家女儿的份上对你客气,这是你对长辈该有的礼数?想论我的不是找你爹娘来,不然别怪我撵你出去。”
甄妙动了下握着斧子的手,往焦大娘身边走了两步,焦大娘吓得伸手乱挥舞,高声大喊:“远桥,远桥,快救救娘。”
隔壁屋子传来一阵响动,甄妙嗤笑一声将斧子放进竹筐:“婶子怕什么?以为我会沾上人命官司?路上用来防身的,但接下来要防什么我可说不好。”
焦远桥从屋里出来,此人胸无点墨偏如书生般秀气,是众人口中称赞的相貌,瞧着人模狗样实在是个扶不上墙的窝囊废,耳根子软又没力气,大小事都被焦大娘拿捏死死的。与范朗像又不像,甄妙更加作呕。
“妙娘来了?”
甄妙回到姐姐身边:“姐姐身子不舒服,烦请姐夫请大夫来给姐姐诊脉,身子怎么调养还是得听大夫的好免得落下毛病。”
焦远桥下意识看向旁边的焦大娘,甄妙瞳孔一缩,声音冷了几度透出咄咄逼人之势:“我姐姐在你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如今生病连大夫都看不得?那我可要去外面喊人来评评理,你们村是不是都这样对待外村嫁来的媳妇,若真这样我可得让那些未嫁的姑娘们擦亮眼。”
不光焦家母子俩,就连甄娟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牙尖嘴利气势逼人的姑娘会是自己的亲妹妹,妙娘是个连虫子都怕的人……
莫不是娘家发生了什么致使妹妹性情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