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就回去准备,多谢陈伯。”
甄妙兴冲冲地往家赶,说给陈伯听她其实有私心。
一个姑娘家面对一帮大老爷们少不得有嘴欠心坏的人趁机调戏,做买卖图长久,真要与这些浑人理论个没完也败好感。
临走前她看到陈伯与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男人说笑了两句,心里更踏实,能和刘家管事的人说上话没人会蠢到去得罪,这一年半的生意她应该做得稳。
归家心切她选了坐车回去,走到镇口一眼看到坐在车上整理东西的白衫书生。几大包药躺在腿上,脚边放置了一堆书,最下面垫着一大张牛皮纸,他正弯腰认真地包起来。
赶车的罗叔好笑不已:“我看别的读书人爱书也没爱到你这份上,几步远还能坏了不成?真是痴人。”
书生俊颜含笑,儒雅如风,嗓音如清泉动听:“借来的书多上点心之后才能原样归还。”
“我听说镇上的读书人都去参加什么府试,林小子你怎么不去?你爹是咱们村里唯一的秀才,可惜命不好走的早,你得争口气中个举人。”
甄妙走近车边将车夫的话收入耳中,桃花村的林秀才?那这书生是林书安?
上辈子嫁到范家村又被娘家的冷漠伤透了心,甄妙鲜少留意桃花村的事,还是偶然从一个新嫁来的小媳妇那里听说林大娘病逝后他去做了教书先生,没有拖累和超额花销他的日子好过了许多。
眼下林书安虽然容貌俊朗眼底的乌青看得一清二楚,身形消瘦,林秀才得恶疾去了后,妻子江氏也跟着病倒,缠绵病榻数年不见好转,家中担子尽数落在林书安身上,这个从小被人夸到大的人早已无心力去求功名。
车夫转眼看到甄妙,换了个坐姿烟杆在车轱辘上敲了敲。
甄妙走过来问:“罗叔什么时候回?”
“之前答应了人,烟都抽完了还不来,一盏茶后动身,上来坐吧。”
甄妙没急着上车安静地站在一侧,倒是罗叔闲不住,嘴碎道:“张媒婆一家子搬走了,这阵子上门来找麻烦的人太多了,全是她作孽害了的人家。要不到银子就搬值钱玩意儿,来晚的将那一家子暴打一顿解恨,搁谁受得了。”
甄妙脸色平静,声音淡淡:“因果报应而已,自己种的她不吃谁吃?”她的话音才落敏锐感觉到对面清冷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脊背不由自主挺直,眼底沁出几分倔强。
一盏茶后罗叔要等的人没来,甄妙坐上车,去往村子里的路颠簸不平,紧抓车把手才能保持平衡,直到看到村口的那棵大槐树她才松了口气,前面的路平坦她也就放松了警惕,刚松开手,车轮撞上什么使得她直接栽了出去……
眼看整个人从这边甩到那边,要不是被一只干燥温热的大掌拉住胳膊估计她要直接摔下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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