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媒婆灰头土脸当即不再挣扎,惊恐不安地问她:“你什么意思?”
担心闹出人命,男人在一旁干着急,女人们上来拉劝,甄妙起身踹了张媒婆肥胖的身体一脚,看到站在最外圈的陈伯陈青:“陈伯,你家秀华也是张媒婆说的亲吧?未来姑爷家住大西村对吗?”
陈伯看向她,犹豫一阵点头:“是大西村。”
甄妙垂下的眼睛里沁着凶恶的凉意:“那人滥赌成性,他爹娘东拼西凑才还清欠赌庄的银子。您若是觉得他真能改邪归正大可将秀华嫁过去,若疼你女儿不妨打听打听,再不成去那些经张媒婆牵线的姑娘们家里,眼下她们过得是什么日子一看便知,怕是没一个好的。”
张媒婆急切地大喊“你胡说,放开我。”
“慌什么?怕了?过两天再怕也不迟。”
甄妙走到气得发抖的甄大身边:“爹死心吧,范家这门亲没指望了。大可为了银子给我胡乱定亲,下一个上门的媒婆自求多福吧。”
甄妙进了屋,王氏黑着脸抱着晨宝冷冷地看她:“你诚心的?”
“不然呢?有你这么个精于算计的娘,他长大也不懂感恩图报,我把自己卖了便宜个白眼狼,要怪就怪他不会投胎。”
甄妙想起前世那个肥头大耳好吃懒做的甄晨,心道烂石头当珍珠玛瑙。
王氏咬牙切齿,抬手要朝甄妙动手,太过急切反而拍到了晨宝的脸上,一阵响亮的嚎哭恨不得连房顶都掀了。
四月天晴好,树木野草绿意浓浓,向前奔流的河水撞击石块发出清脆声响。
甄妙抱着木盆走到河边,河边几个大婶小娘子凑在一起说说笑笑,把她怎么打张媒婆说的绘声绘色,有人往旁边瞟了一眼瞧见她赶紧推了推说话的人,那人见状一脸尴尬,赶紧扯开话题。
甄妙只当没听到,蹲下来将衣裳在水里泡湿,一阵风吹来冷意直往骨头缝里钻,抹上皂角用捣衣杵敲打,敲去春天的寒凉,之后在水里抖了抖,一身脏污霉运混在水中飘远,心里顿觉舒坦。
甄妙将洗净的上衣拧干水放进木盆,拿起和张媒婆打架穿的杏色衣裳放入水中,听到身后传来急切的脚步声,转头看过去。
来人是村里最爱凑热闹的周嫂子,耳朵灵得很,但凡谁家有个风吹草动全都瞒不过她,她一来旁人全都翘首等着听。
“陈伯带了一帮人往张媒婆家去了,姐妹们一道去瞧瞧啊。”
村里少乐子,难得有戏可看全都心痒难耐,一人走到甄妙身边,赔笑说:“妙娘,你帮我们瞅阵衣裳成不?瞧见什么我回来和你说。”
甄妙看她心都跟着跑了,笑道:“好,你们去吧。”
很快河边只剩她一个人,清澈的河水从她指缝穿过奔向远方,张媒婆家马上就要门庭若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