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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抓了外衫光脚下地跑出门,丝毫不知羞耻地冲着院子外面看热闹的人求救:“甄妙谋杀亲夫,要杀人啦。”

甄妙头发散乱,从屋里追出来棍子继续往男人身上抽,如同泼妇骂街:“你们范家黑了心肝骗婚迟早遭报应,范朗你这个畜生不得好死。”

范朗站在人群后面系腰带,闻言冷笑:“我范家犯得着骗你?怎么?没嫁给我二弟急红眼了?明明是你二娘巴巴求着我娶你,银子装进口袋,你就是我买来伺候人的奴才,这几年给你一碗饭已是恩待,不知感激的东西。不信你现在回你娘家试试,看能不能进得了门。”

甄妙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她的亲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二娘把她给卖了?逢年过节她回娘家,爹说的最多的是不要忘了范家恩德,尽心孝敬公婆伺候丈夫,收了东西就撵她回去。

呵,她算什么家人,不过是能让甄家得利的东西罢了。

她像傻子一样被瞒了这么多年,爹二娘用她换银子过了几年舒坦日子,弟弟晨宝靠范家引荐在镇上谋了差事,只有她活得人不人鬼不鬼还被所谓家人缠着吸血。

范朗愈发得意:“我这就让人带话把你弟弟给撵了,让你尝尝得罪我的滋味。没我范朗,你们甄家连条狗都不是。”

甄妙心里有团火越烧越旺,什么家人她通通不在乎,只想把眼前这张轻蔑傲慢的脸撕个粉碎,挥着棍子追得范朗狼狈逃窜。

几位大婶看不过去过来拉着甄妙劝架,无非是什么一世夫妻缘分忍忍就过去了,闹成这样给人看笑话。

“今儿只有仇人,夫妻?我听着犯恶心,你们别拦着我,让开。”

范朗趁甄妙推搡几个婶子的功夫一把抢了棍子丢出去,抓着甄妙的头发将人拖到跟前卡着她的脖子冷笑:“恶心?仇人?你有什么资格嫌我?”

甄妙冲他呸地吐了一口,范朗彻底被激怒下手的力道加重:“不知死活。”

甄妙剧烈挣扎着,十指在范朗脸上脖子上抓挠出道道血痕,哪怕身上的骨头快被男人敲散了,她还是忍痛与他扭打撕扯,张嘴狠狠咬住他手腕恨不得咬下一块肉来,换来的是一阵拳打脚踢。

那几个婶子趁乱躲到后面去,看着打红眼的男人一阵后怕,暗道造孽,那妙娘也是倔被打成这样也不哭不喊不求饶,女人那点力气哪儿比得过男人,没多久手渐渐无力地垂下去,双目涣散,像是……

不知是谁尖嗓喊了一声:“快拦着范朗,再打下去真要死人了。”

众人如梦初醒赶紧过去将范朗拉开,甄妙如一滩烂泥躺在地上,痛到极致脑海里一片空白,吃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依旧是一道白光,看不清人,连耳边的声音也变得模糊,心里的悔和痛恨越发清晰。

如果当初她心够狠没有听信爹的话拒绝嫁到范家,一切是不是会不同?

秋意浓浓,井边的香椿树叶片已经转黄,时不时几片叶子飘悠悠落下。

甄妙撑着这具残破的身体面无表情地走出屋子,黑眸暗淡无光,唇瓣干裂,像被抽走了心魂的行尸走肉了无生机。

范朗坐在台阶上旁边心不在焉地听旁人的劝解,看到她,心火腾地蹿起,大步走过来不死心还要动手,甄妙冷笑道:“别碰我,不然我要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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