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军虽然不怵,但官家想想都心疼。怎么说也得挖点坑埋点地雷,布置好扔手掷弹的人,架设火炮,挖好壕沟……反正就不能在荒野上以己之短制敌之长。
赶路期间,官家在马上写了许多边塞诗《和敕勒歌》《忆霍去病》《道旁睹一家十四口尸骸有感》等,还有词《水调歌头·横刀立马》《采桑子·人生易老天难老》《沁园春·策马东北》等,外加散文两篇。
骑在马上看着一成不变的风景,有多么无聊。这大片土地、这城池之间不是城镇、良田,大部分的土地都被荒废了,野草干枯焦脆,与人齐肩高,或许里面隐藏的土地曾是良田,也没有踪迹可循。
深秋时节那肃杀的荒草和高大的树林,地上堆满了金黄色的落叶,一场深秋的暴雨过后,气温骤降,落叶之间有积存的雨水,一脚踩下去就会啪叽啪叽的迸溅起水花。马蹄子总是湿漉漉的,让人担心。
天高气爽,湛蓝的天空看不见一片云,只有温和而刺眼的阳光。
瓦蓝蓝的天上飞着数十只上好的猎鹰,满草原的逮田鼠和土拨鼠吃,随随便便就抓了吃,也不擦嘴不洗爪子,回去继续落在主人手臂上。
有歌为赞:瓦蓝蓝的天上飞老鹰,他在东北遥望中京。
贾岱玉嘀咕了一些关于鼠疫、传染病之类的话,也没什么办法。抓动物是鹰的习性,没办法教它们不吃耗子。养鹰的人也不可能坚持给鹰的嘴巴和爪子用酒精消毒。
官家试过了,鹰会醉醺醺的晕过去,变成一只肥鸡。
九月十四日,到达被官家强行命名为承德的广袤平原,这里有山有河,比一个府还大,几乎和一州相当,就是人少。
有道是匪过如梳,兵过如篦,牧民们一看军队来到这里,早就赶着牛羊和马群跑掉了,顺便通知比较熟悉的几个人,一起躲起来。
宋辽两支军队各自安营扎寨,派出探子在十里、五里外戒备,营地外挖壕沟设陷阱,又在远离水源的地方挖茅房。三军分开一些距离,守望相助,看起来十分稳妥。
种师中还是监督三军的边缘岗哨:“提醒所有人,一旦辽国炸营奔逃,我们的宋军要聚在一起,放他们逃走。”硬挡挡不回去,人疯起来时,叫他们拐弯也一定会被冲击,只能团结在一起,放他们一条路跑掉。
现在不知道金人在哪儿,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冲出来袭击,而辽兵的军心不稳,他真担心在辽营收到攻击时,耶律延禧带着人往宋军这边逃跑。
林玄礼本来想衣不卸甲,但实在失眠,只好在睡觉时脱了铠甲,但棉袄不换。他揪着领口闻自己:“这些天没怎么出汗,我酸了吗?”
华梅摇了摇头:“官家身上没有异味。”
“那就等过完冬天再洗澡吧。”脏点没事,冬天闻不到什么味儿,感冒就完蛋了。
正在挖炉灶,砍柴烧水时,派出去的探子疯狂催马狂奔回来,顾不得在营门下马,连声高呼:“敌袭!敌袭!!敌袭!!金兵来袭!约有三千人!!我从大约七里外发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