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蓉湘既那么反感男女之事,想必不会有那种要求吧……汪直祈祷她不会有。
蓉湘并没进一步跟他亲近,握了他的手后,她便转头去将窗帘掀开一道缝,朝车外窥视着。
汪直探过手去将窗帘“唰”地一下全都拉开:“想看就好好看,何必做贼似的?”
那车窗有一尺见方,拉开了帘子光照进来,仿佛与外面的世界一下子没了隔断。蓉湘吓了一跳,下意识缩身躲进角落里:“正经人家的女人哪有这样儿的?叫人家看见了可怎么办?”
“怕什么?”汪直笑道,“你放心,咱家绝没那些臭规矩,以后你想到街上去逛逛走走都随你,只需带够了随从,别叫恶霸把你抢了就成。”
蓉湘绷着脸望了他一会儿,撇嘴道:“你根本不拿我当你的人,才这么不怕我叫别人看见!”
“……”汪直理了理思路,反手也将她的手握了,温言道:“你难道都没听说过,我就是个怪人,这些年怪话说了无数,怪事也做了不少。我就是跟别人想法儿不一样。什么你是我的人,我就该把你关在我家里,不叫外人看见,那种鬼念头我才没有呢。咱们过日子,就该是咱们怎么快活怎么来,别人怎么说,咱管他干什么?
你看我这些年横冲直撞地过来了,名声也就那么回事。做宦官还想要多好的名声?连我师父都还有人骂呢。别人背后说些什么,我一丁点都不在乎。”
蓉湘一双本就很大的眼睛睁得更大,忽闪忽闪地望着他:“你还真是个怪人。”
汪直有点小得意:“你还不知道,我当着皇上的面都骂过孔夫子呢。他规定女人不能上街,我干什么要听他的?”
蓉湘噗嗤笑了:“亏你还是读过书的,孔夫子哪里规定过女人不能上街?那些玩意都是朱夫子定的。”
汪直一怔,好像是错怪了孔子啊。原来封建糟粕并不都是孔子的锅。
他隐约觉得心底藏着一桩事,好像还是挺重要的事,不确认一下决计不成,是什么事呢?想了半天,他才忽然想起来,迟疑地问:“那个,你……平日……洗脚吗?”不知现在才问这话,是不是有点晚了。
蓉湘掩口而笑,歪着头看他道:“就知道你迟早要问起这事。我自小没缠过足,原本也不是天天都洗脚的。是后来听我家娘娘私底下跟我说,你特别介意女人洗不洗脚,我才天天都洗了。你放心吧,我每晚都洗脚,都换干净袜子,决计臭不到你。”
汪直点头,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还好,不用娶个臭脚老婆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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