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唐没说什么,小皇子果儿已经会爬了,这会儿正坐在炕上玩着一串银手环,李唐往他屁股底下摸了摸,果儿发出不满意的嗯嗯啊啊声,像是要哭,李唐对张敏笑道:“果儿的尿布该换了,劳烦张师傅您去说一声吧,让他们别用旧的了,去拿东厢房红木箱子里那叠新的。”
张敏对他们母子一向殷勤,闻听立刻站起往外走:“好好,我亲自去拿,这帮奴才哪个有我精心?”
待他出门去了,李唐欠身小声问汪直:“小豆儿,依你看,你师兄有没有动机?”
汪直愕然一怔,张了张嘴道:“李姑姑你为何这么问?”
李唐警惕地看着门口,低声道:“前日太子刚出事那时,就是他最先来告诉我的。我一听便感叹,怎会出了这种事,好好的一对母子全完了。他竟然笑着说,何必可怜他们?他们一死,果儿可就是太子了,将来我们全都要享福了,这可是大大的喜讯呢。
我听得好生诧异,人怎么能这么想?听说人家一个两三岁的小孩子摔死了,反倒高兴?”
她难得对谁表露出不满情绪,这时便露出了罕见的愤怒和嫌弃的神色,“不瞒你说,我原先便时不时觉得,张师傅这人心地不大好,只不过他一直待我很用心,我心怀感激,也便不计较什么。这一回我才发觉,他果真是心地不善,再与他打交道,我都心里发冷,简直不愿他再碰果儿。
你说说,他如今跟我在一条船上,听说人家孩子死了他拍手叫好,将来万一他又攀上其它的高枝,焉知会不会对我也这般幸灾乐祸呢!
听了你刚才的话,我更是疑心起来,你说他会不会去动那种手脚?以他在宫里的人脉,也做得出来吧?”
汪直愣了一阵,郑重嘱咐道:“李姑姑你先别这么想,师兄或许人不算多厚道,但应该做不出这种事,他那人不过是嘴没把门的,喜好乱说话。你千万……至少千万别露出疑心他的意思。”
安抚完了李唐,汪直回去宫里,立刻又向皇上讨了卷宗来看,一细查出事那晚与景仁宫下人的宴席有过联系的外人名单,他视线集中在了其中两个名字上:一个叫孙智的宦官,和一个叫卓玲的宫女。
--